羅東陵也是有病亂投醫,滿臉淚痕的抬起頭來,朝著梁苒說:「你救救他!救他啊!只要你能救他,讓我幹什麼都行!」
梁苒挑眉:「哦?羅王子此話當真?」
「真的!真的!」羅東陵奮力點頭:「千真萬確!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梁苒微笑:「看來寧愚在羅王子的心竅中,分量不輕。」
當年趙悲雪夜襲羅方國,是寧愚拼死護住幼王子羅東陵,這才帶著羅東陵逃出,以至於身受重傷,留下了病根,若是放在以前,寧愚不只是一個文臣,他還是一個用兵如神的武將。
寧愚對羅東陵有救命之恩,更是羅東陵唯一的「親人」,自從羅方滅國之後,羅東陵已然一無所有,他只剩下這片山砦,還有寧愚了……
羅東陵很害怕,他全身都在顫抖,哽咽的嚎啕大哭:「求你!!求你——」
梁苒慢條條的說:「這麼說來,羅王子肯與寡人做盟友了?」
羅東陵使勁點頭:「我肯!我肯!我願意!」
梁苒又問:「那寧愚也會歸順寡人麼?」
羅東陵說:「只要他活著!歸順!我會讓他歸順的!」
滿身是血的寧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奈,他使勁掙扎,越是掙扎,血液便流得越多,羅東陵幫他壓住傷口,哭著說:「別動!別動!你流了太多的血!」
梁苒這個時候擺擺手,梁纓走過去,沒有給寧愚止血,而是一下子拽出寧愚口中的布巾。
「咳——咳咳……」寧愚被憋壞了,他本就有咳嗽的舊疾,這會子更是咳嗽不止。
「寧愚!寧愚……」羅東陵分明害怕的厲害,卻安慰著寧愚:「你不會有事的,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唉……」
羅東陵似乎聽到了寧愚的嘆氣聲,他愣了一下,定眼去看,果然是寧愚在嘆氣。
寧愚的語氣很平靜,除了方才的咳嗽之外,並沒有因為失血過多的感覺,也不似痛苦不堪。
「大王,」寧愚淡淡的說:「愚無事。」
「你流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羅東陵緊張:「你別說話,千萬別睡!千萬挺住!」
寧愚無奈的說:「大王,愚當真無事。」
「怎麼……」羅東陵的眼睛上還掛著淚水,臉色一片空白,迷茫的問:「你流了這麼多血,怎麼會沒事呢?」
「噗嗤!」梁泮再也忍不住,花枝亂顫的笑起來,差點倒在地上,梁纓趕緊撈住他,說:「別摔著。」
這一切自然是梁泮想出來的「餿主意」,為了讓羅東陵和寧愚歸順大梁。
羅東陵和寧愚可不是普通的主僕干係,他們之間情誼深厚,且可以說是相依為命,梁泮自然便可利用了這一點。寧愚被五花大綁,又被堵住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梁纓的寶劍動了手腳,根本沒有真的捅進寧愚的胸腔,他們提前在寧愚的懷中放了一隻灌滿鴨血的血包,血包破碎,自然滿處噴濺。
「這是……鴨……鴨血?!」羅東陵看著自己的掌心。
半響反應過來,震驚的說:「你們把我砦子裡的鴨子宰了?!那是我留著過年食的!」
梁苒:「……」羅王子的思緒,總是如此另闢蹊徑。
「噗……」梁泮實在忍不住,又笑起來,梁纓十足無奈,不知弟弟怎麼時時刻刻都這麼歡心。
寧愚又是無奈的嘆一口氣,羅東陵憤恨的說:「你剛才怎麼不提醒我?!」
寧愚平靜的說:「愚被綁住,口不能言,已然用眼神提醒過大王了。」
「眼神?!」羅東陵氣得不輕:「你那是什麼眼神?死魚眼嘛!根本沒有波動!」
「好了。」梁苒揉了揉額角,說:「羅王子已然答允歸順寡人,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該不會學北趙人,出爾反爾,食言而肥罷?」
羅東陵哼了一聲,擦了擦眼淚,但他手上都是血跡,擦得滿臉花,說:「雖然是你們耍詐在先,但我羅東陵絕不會食言而肥!」
「但是!」羅東陵指著趙悲雪:「讓我與他一個屋檐之下,我是決計不願的!」
梁纓走過去,已然給趙悲雪鬆綁。
梁苒挑眉說:「羅王子此言差矣,雖當年的確是趙悲雪滅你羅國,可是趙悲雪也是被趙主授意,他一個小小的皇子,天生背負著天掃星的污名,如何能違逆國君的意思?如今還不是被扔到了我大梁做質子?羅王子若是想要報仇,也應當選擇趙主,而不是趙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