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染血的士兵應聲滾入幕府營帳之中,鬻棠甩著手中染血的匕首走進來,笑嘻嘻的說:「大皇子,這是不是你要的人?」
「啊啊啊啊——」謳者嚇得大喊,向四周散去,抱頭蹲在角落慘叫。
沐森走進來,拱手說:「稟主子,營中守衛,已盡數被拿下。」
趙悲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並不意外。
趙煬眼珠子劇烈震顫:「鬻、鬻棠!!本皇子對你們鬻氏不薄,你……你現在棄暗投明還來得及,本皇子……」
不等他說完,鬻棠冷冷一笑:「提什麼鬻氏?鬻氏與我相干麼?」
趙悲雪不想與他廢話,妄想觸碰梁苒,幽幽的說:「砍斷他的四肢,留一口氣,別讓他死了。」
「是!」
「不——不……」趙煬哆哆嗦嗦:「別!別碰我!!我不想死!我不想變成殘廢!」
變成了殘廢還怎麼做太子?北趙雖然不算正兒八經的中原國家,但這麼多來,也受到中土文化的洗禮,身有殘疾之人連入官都不配,怎麼能成為一國之君呢?
「不——不要!!我給你們財幣!我給你們好處!不要……不要……」
趙悲雪微微皺了皺眉,足下一動,一聲悶響直接踹在大皇子趙煬的太陽穴上,趙煬慘叫之聲戛然而止,直接昏厥了過去。
趙悲雪淡淡的說:「吵。」
他揮了揮手,示意兩個親信動手。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安靜的營地突然傳來嘶聲力竭的大喊聲,鬻棠大吃一驚,說:「木頭,你是不是手腳不利索,沒有把那些士兵綁嚴實?」
沐森皺眉,只是搖搖頭。
外面的士兵已經全部別抓起來,捆綁的結實,怎麼可能突然大喊大叫?
趙悲雪帶頭,打起帳帘子從裡面走出來,便看到一個渾身泥土的士兵,跌跌撞撞的從遠處跑來,倉皇沖入營地。
原來他不是軍營之中的士兵。
咕咚——
士兵跌在地上,呼呼的喘著氣,眼睛沒有焦距,只是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
鬻棠走過來,晃著手中染血的匕首說:「你們大皇子現在聽不到,與我們說也是一樣兒的。」
那泥猴一般的士兵,分明就是去伏擊梁苒的刺客,他死裡逃生,奮力從土坑中爬出來,連滾帶爬的一路跑回,就是為了通風報信的。
士兵沖入營地,一切靜悄悄,本就覺得奇怪,可他還沉浸在全軍覆沒的噩耗之中,所以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此時看到鬻棠和沐森,還有他們後背拔身而立的趙悲雪。
突然,泥猴一般的士兵倒抽一口冷氣,終於反應過來,指著趙悲雪說:「你……你……」
趙悲雪惜字如金,根本沒有面對梁苒時的那份耐心,冷淡的說:「說。」
士兵想要逃跑,但已然被鬻棠和沐森按住。
「想死,還是想說?」鬻棠威脅。
士兵哆哆嗦嗦:「我……我說我說!大皇子派去偷襲梁軍的伏兵……全、全軍覆沒了!」
「什麼?」鬻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吃驚:「全軍覆沒?」
士兵使勁點頭:「不知怎麼回事,我們中了陷阱,地上……地上好多土坑,我們的人全都掉進去了,梁軍反殺,全軍覆沒啊!小人……小人是拼死從土坑中逃脫,這才急忙回來報信的!」
趙悲雪眼眸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地上的土坑必然不是偶然,這般說來梁苒早有準備,他是故意引誘伏兵上鉤的,那麼眼前這個泥猴一樣的士兵……
趙悲雪垂頭看向他,怎麼可能是死裡逃生跑出來的?八成是梁苒故意放走,讓他通風報信,這才好投石問路、順藤摸瓜!
梁苒要來了!
趙悲雪心竅狂跳,梁苒是不是來尋我的?他怕是已然發現了趙煬的詭計,說明也知曉是趙煬綁架了自己,馬庭玉這個細作自然是藏不住的,梁苒不是真的移情別戀,看上了馬庭玉,他只是暫時利用馬庭玉罷了。
鬻棠用手肘撞了撞沐森,低聲說:「木頭,主子的臉色……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