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反對!」大宗伯本人突然站出來。
他的右手裹著厚厚的傷布,包成了一個大包子,模樣滑稽而臃腫。
梁苒眯眼:「大宗伯?寡人若是沒有記錯,鹿苑奪旗的賭約規矩,還是你定下的,怎麼,現在想要出爾反爾,食言而肥麼?」
大宗伯站在殿中,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賭約的確是老臣定下的,但是老臣為了我大梁江山,大梁社稷,賭約而已,那又算得什麼?便算是豁出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梁苒被他逗笑了,說:「寡人今日倒是見識到了,大宗伯將出爾反爾歌頌的如此清奇?」
大宗伯臉色鐵青,指著梁纓說:「齊王太子年紀輕輕,他懂得什麼打仗?只是仗著梁賊趙悲雪熟悉羅方國天縫,因而僥倖得勝,這如何能作數?再者……」
大宗伯拔高了嗓音:「當年齊王與太子殞命於戰場,齊王太子身中數箭,如何能有生還的可能?老臣以為,這齊王太子……是假的!!!」
「什麼?齊王太子是假的?」
「假的?」
「怎麼可能是假的,咱們都見過齊王太子,不可能的!」
大宗伯可沒有趙悲雪敏銳,趙悲雪發現了梁纓許多不對勁兒的地方,大宗伯則完全是為了出爾反爾,反悔賭約,所以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打算釜底抽薪罷了。
若齊王太子是假的,梁纓別說是掛帥了,他非要蓋上混淆宗室血脈的罪名,那可是殺頭的死罪,還如何上得戰場?
梁纓心頭一緊,不可能,大宗伯不可能看出來,系統的卡片絕無失效的可能。
梁苒鎮定自若,冷聲說:「大宗伯,你身為兩朝元老,為了出爾反爾,竟公然構陷齊王太子,你可知這是什麼罪名?」
大宗伯昂起腦袋,理直氣壯的說:「請君上放心,老臣絕不會無憑無據的構陷齊王太子,老臣乃是大宗伯,掌管大梁宗族族譜,只要仔細對查,便可查看出,齊王太子到底是真是假!」
梁苒是不怕他查的,畢竟系統的卡片可不是吹得,從未失手過。
梁苒說:「哦?不知大宗伯對查族譜,需要多少時日。」
大宗伯此時笑了,說:「少則三月,多則半年!」
「半年?」羣臣震驚:「北趙早就打來了!」
「這可不行,那齊王太子豈不是無法出征了?」
「戰事不等人啊!」
大宗伯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他要求對查族譜,開啟大梁宗族的族譜,那可是浩大的工程,祭拜天地,敬告祖宗,一些列的祭祀下來,怎麼也要消耗一些時日,加上各個部門流程,更是曲折困難。
屆時,與北趙的戰役早就結束了!
原大宗伯打的這個主意,齊王太子身份存疑,便必須啟用他人應對北趙戰事。
大宗伯哈哈大笑:「君上,老臣勸您還是另外挑選其他良將,若是等待族譜對查,恐怕是來不及了!」
威脅!這分明便是威脅!
大宗伯說完,甚至囂張的不看梁苒的臉色,轉身便走,裝模作樣的說:「老夫傷口不適,無法繼續朝參,還請君上見諒。」
如此,大宗伯大搖大擺,腆著山一樣的肚子走出了太極大殿。
「大宗伯實在太放肆了!」
「是啊,怎能如此?這是僭越啊!」
「噓——小點聲,我看啊,大宗伯便是鐵了心,不讓天子掌握兵權。」
一旦梁苒派遣梁纓出征,便證明梁苒可以主導兵權,那還要他大宗伯做什麼?
一場冊封齊王的朝議,便這樣不歡而散,朝臣紛紛散去,梁苒再難以掩飾臉上的憤怒,嘭——一聲巨響,將頭上冕旒甩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這個大宗伯,竟敢如此藐視寡人!」梁苒氣得渾身發抖。
冕旒砸在地上,梁苒的一頭黑髮瞬間散下來,那張清秀的臉面,透露著濃濃的狠戾。
趙悲雪上前,彎腰撿起地上的冕旒,將玉珠仔細打理,淡淡的說:「只要你一句話,我便去親手殺了大宗伯。」
趙悲雪便是如此,他做事情從來不計後果,只要是梁苒想要的,即使只是一顆飴糖,趙悲雪都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來交換,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