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小寶寶應該還是聽懂了,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肉嘟嘟的小臉蛋直顫悠,奶里奶氣的,又特別的堅定。
梁苒當真是「愛不釋手」,給小寶寶餵了粥之後,也不捨得把他收納回背包里,而是抱著哄著與他頑。
營站外面卻傳來嘈雜的響動,那動靜好似什麼人在打架罵街似的,嚇得小寶寶一個激靈,委屈的咂咂嘴巴。
梁苒皺起眉頭,這裡可是營地,按照行軍的規制紮營,什麼人膽敢在營地中罵街,難道不想要腦袋了麼?
「乖,沒事,別怕。」梁苒安撫著兒子,外面的嘈雜聲越來越大,梁苒怕嚇壞了還是小寶寶的兒子,便說:「吃飽了先睡一會子,君父去看看怎麼回事,好不好?」
小寶寶很聽話,乖巧的「嗯嗯」兩聲,還搖了搖小胖手。
梁苒真是捨不得將寶寶收納,但眼下急需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說錯什麼了?難道晉王不是心機深沉?處心積慮的剷除異己?裝什麼良善?!當年若不是晉王延誤軍機,我們王爺怎會落下病根?!」
「我呸!你們秦王便是什麼好鳥了麼!別以為我沒見著,那日刺客來襲之夜,秦王在馬廄前鬼鬼祟祟,後來軍中的馬匹便都中毒了,君上險些因此遇刺!難說你們秦王是不是和刺客一頭的!」
「你說什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原來是晉王梁溪的親信,與秦王梁深的親信吵將起來了。
兩頭本就積怨已久,刺客來襲之後不歡而散,各自帶著各自的兵馬搜尋天子的蹤跡,如今會師在一起,難免有些磕磕碰碰。
其實梁溪與梁深幼年的干係很好,他們畢竟是親兄弟,還是雙生兄弟,自小一起長大,就沒有分開過半步,只是後來……
大宗伯為了不讓梁溪這個長子即位,為了愚弄百官,控制天子,扶持了幼子梁苒即位。大宗伯自然想要打擊梁溪的勢力,於是便選擇了梁深,從中挑撥離間。
梁苒是重生一世之人,他心裡很清楚,其實延誤軍機之人分明是大宗伯,但大宗伯的手腳很乾淨,當年的知情人死的死,辭官的辭官,沒有剩下一個,所有的罪名全都扣在了鴻臚寺供職的梁溪頭上。
梁溪當時在鴻臚寺沒有任何實權,完全是被架空的狀態,舉步維艱,他想要支援弟弟,救弟弟於水深火熱,但是無能為力。最後還是梁溪抗命,自己帶著親信護送物資,才將輜重送到了前線。
這些梁深都不知情,便算梁溪去敘說,也沒有證據,無人相信,久而久之,整個上京城都在傳,其實是大皇子梁溪懼怕二皇子梁深戰功卓著,會搶了他的地位,於是故意坑害親手足親兄弟。
梁溪哪裡是一個仁王?他分明是一個人面蛇心,兩面三刀的偽君子!
梁深養傷的那一年,他沉淪了許久,臥病在床,只要一睜眼便能聽到身邊的人敘說著梁溪的毒,梁溪的陰險。
不知何時,在梁深的心底里,他的哥哥變成了一個陰險之人,好像天生就是一個陰險之人。
而梁深身邊的親信,也覺得晉王針對他們。反觀梁溪身邊的親信,同樣覺得秦王針對他們。
不得不說,大宗伯這一招玩弄人心,簡直狠辣到位。
日前梁苒完成了4.3.0任務,系統是不會出錯的,所以本質上,其實梁溪與梁深兄弟二人心中的隔閡已經打開了,不然梁溪也不會冒死去救弟弟,梁深也不會以為哥哥為了救自己身亡,那般失聲痛哭。
可是人心的成見太過深刻,正如同梁深彆扭不願意承認,他的親隨們覺得晉王根本就是假惺惺,受一些無關痛癢的小傷,裝柔弱,騙取他們大王的善心,大王心腸軟,他們可不會心腸軟!
兩邊的親隨積怨已久,因為什麼契機已然不重要,頓時爆發出來,像混子一樣在營地中罵街。
「晉王什麼時候才能收起那假惺惺的嘴臉?真真兒可笑,給誰看呢?是欺負我們大王心腸軟麼?如此陰奉陽違,也配做四王之首?!」
「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我們大王是天底下最仁善的大王!不像你們秦王!自己打仗輸了,沒臉沒皮的滾回來,硬要把自己的無能扣在旁人頭上!」
「混帳!你敢對我們大王無禮?
「怎麼?被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吵鬧聲首先引得梁溪和梁深全部出來查看,隔著混亂的人群,梁溪能看到弟弟緊緊板著臉的唇角,繃直成一條線,死死地向下壓著。
梁溪皺眉說:「還不快把他們攔下來!這裡是軍營,休得胡鬧!」
「是是!」侍從上前阻攔,可偏偏兩方誰也不想讓,梁溪的侍從只能阻止自己的親信,他們一旦閉嘴,便會落了下風,被梁深的侍從嘲諷謾罵,於是自然也不肯閉嘴,雙方的吵鬧聲更大,已然淹沒了一切。
梁苒從營帳中走出來,看著這滑稽的鬧劇,一切都是因為大宗伯,兄弟分崩離析,可偏偏沒有人注意大宗伯,反而把矛頭轉向自己曾經深深信任之人。
梁苒幽幽的說:「放肆!還想鬧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