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如此緊張。」蘇夫人放下布匹,「你爹在京城官職不大,走不到御前。咋們的位置排在最末尾,沒有個遮擋,多穿點暖和就行。行禮輪不到咋們。」
皇親國戚後宮眾人和朝堂重臣在殿內,排不下的不知名的都往室外放。
五品官在京城砸下去都沒個水聲,出去京城外那還是厲害得緊的。
要不然說蘇家落沒,當初蘇苒苒的祖父可是能在殿內的,現在都排到最尾了。
不過也是今年蘇苒苒的便宜爹走了狗屎運,往年哪裡能夠得著他參加宮宴。這還不是前面幾個得了暴君厭棄,一下子順延到她爹了。
為此,蘇家給女兒兒子準備起了新衣裳來。
至於到時候能帶幾個進宮,便宜爹沒說,後院的人就想掙一掙,一時之間,給她爹哄得如坐雲端,飄飄欲仙。
蘇凌煙不論如何也是要進宮的,她可早就準備了起來,下午就開始讓人裁新衣了。
她的心思別人猜不著,蘇苒苒還能猜不著嗎?
宮裡有個暴君男主,蘇凌煙肯定是要去的。
只不過她沒來得及去蘇凌煙那裡晃上一圈打聽情況,因為她的兩個哥哥回家了。
「哥哥——」蘇苒苒飛一樣撲過去。
但她到底不是小孩子了,站定在蘇懷瑾面前,像是個樁子一樣還晃了晃身子,一張小臉紅撲撲笑盈盈的。
蘇懷瑾生得高潔,坐如鐘立如松,兩袖清風面如玉。蘇苒苒每次看著都覺得他有當大官、清官的潛質。
蘇懷瑾還未開口,他的身後緩緩走出另一個男子來,是蘇苒苒的二哥蘇景遇,也是蘇夫人的親兒子。
和蘇懷瑾是兩個極端,蘇景遇看著就是入朝為官要當奸臣的人。生得風流倜儻,一襲紅色錦衣在風中晃動,像是樣樣玩樂精通的紈絝子弟。
蘇懷瑾已經被程將軍與將軍夫人認了回去,但此次回來,還是第一時間先來看蘇苒苒。
蘇府他敬重蘇夫人,孝敬柳姨娘,餘下最記掛的就是蘇苒苒這個妹妹。
往前蘇夫人未表露出要將妹妹接走的意思,柳姨娘常常暗中虧待她,拿了妹妹的東西給他用。
他哪裡需要一個小女娃的份例。
清楚知道和柳姨娘說不通後,蘇懷瑾只要自己把東西換回去,對妹妹也更加寵愛。
離家讀書之前,他特意將妹妹托給蘇夫人多加照顧。
這會兒蘇苒苒已經記到了蘇夫人名下,而蘇懷瑾又被程將軍認了回去,要真算起來,蘇景遇覺得自己才是蘇苒苒的親哥。
最親的哥哥。
他擠開蘇懷瑾,在初秋的天還裝模作樣搖小扇,「呦,我還當你只有一個哥哥呢,怎麼見著二哥跟看不見一樣。」
擠眉弄眼,沒什麼惡意,就是看著欠乎。
「二哥。」蘇苒苒笑盈盈的,沒有厚此薄彼,也喊了。
蘇景遇不樂意了,睜著一雙大眼瞪著,酸得味道溢出來,「喊蘇懷瑾就是『哥哥』,到我這
里就剩下『二哥』了。」
「彆氣了哥哥。」蘇苒苒拍拍手,讓他低下腦袋來。
蘇景遇照做。
蘇苒苒揉了揉他的腦袋。
蘇景遇抻著脖子直起身,說話都梗了一下,沒順溜。不過他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個區別待遇不太對,橫眉冷對:「蘇苒苒,你摸狗呢?」
「哥哥把你當妹妹,你把哥哥當狗訓。」
「二哥胡說,我才沒有。」
「你看,你又喊我二哥。」
蘇苒苒:......
「以後你不許喊我二哥,我也不和蘇懷瑾搶『哥哥』的稱呼。你喊我『嫡兄』!」
蘇景遇就要做獨一無二的存在。
先前他的同窗有個妹妹,來書院送吃食,就是這樣喊的。
蘇景遇惦記了許久,覺得他在蘇苒苒這裡也得有個獨特的稱謂。
蘇苒苒:......
什麼嫡嫡庶庶的。
不過為了給蘇景遇順毛,她還是喊了:「嫡兄好。」
蘇景遇很受用,被聽了一耳的蘇夫人給喊了過去。
兩個兄長回來,蘇凌煙卻是最晚知道的。
雖說她確實與兩人都不熟,可近來氣運掠奪多,心高氣高,難免多想,覺得自己是被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