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陪。
每次賀臨風提早上班,咪咪就會臨時「代崗」,變成粘在他後頭的小尾巴。
也不知道某人私下給它塞了多少小魚乾。
最近天氣好,臥室外沒拉窗簾,晨光替黑貓鍍上層毛絨絨的金邊,心血來潮地,簡青放下筷子,打開相機:
「咪咪。」
——最先欣賞到這張照片的是喬藍。
拉遠腦袋又湊近,她使勁揉了好幾次眼睛。
不會吧?
自家老闆居然換了頭像?
……而且是貓。
那種輕易就能讓人聯想到柔軟可愛的萌物。
遺憾的是,整個公司夠格在老闆社交軟體躺列的只有喬藍一個,她再激動也無處分享,只能隔空rua了rua屏幕。
不過,為什麼選貓呢?
迅速整理好今日行程發送,等待回復的空檔中,喬藍出神地猜測,單純因為那是賀顧問的寵物?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她在添加好友的搜索框裡輸入「老闆娘」的電話號碼。
嗒。
指尖下按。
吐著舌頭的薩摩耶跳出來。
一黑一白,一貓一狗,毫無疑問的情侶款。
喬藍:不愧是她。
老闆娘這個備註果然沒存錯。
對簡青而言,換頭像卻只是件有感而發的尋常事。
以至於他半夜聽見賀臨風哼歌還覺得納悶。
那聲音其實很小,朦朦朧朧不太真切,眨眨眼,短暫地醒了兩秒神,簡青下床,拉開一條門縫。
頭上蓋著條毛巾,男人正舉著手機給咪咪炫耀。
「看到了嗎?」包裹式圍追堵截,他邊切換照片,邊用五指攏住黑貓的頭,「這不是你,這也不是賀玉樹,這是我和簡青愛的證明。」
大約剛洗完澡,對方身上水汽未消,摸得咪咪有些炸毛,耳朵朝後壓,全靠吃人嘴短的良心支撐才沒跳開。
瞳仁捕捉到站在黑暗裡的簡青,它立刻像找到救星:「喵!」
叫得又急又嗲。
遭到控訴的賀顧問匆匆扯了毛巾回身——倒不是害羞,而是他知道自家男朋友素來覺淺:
「吵醒你了?」
簡青搖搖頭。
「加班好累,」耍賴般癱坐,賀臨風張開雙臂,「要抱。」
咪咪趁機逃得無影無蹤。
雖說茶几附近鋪了地毯,夜裡總歸是有點涼,簡青伸手,目光無意識掠過對方松松垮垮的領口。
和往常一樣,最頂端的兩顆紐扣散開著,因為這個居高臨下的視角,順著空隙,甚至能瞧見男人腹肌的輪廓。
抿唇,簡青反應自然地屈膝,放棄了與對方拔河。
他的手很漂亮。
蒼白,修長,早先練拳留下的痕跡已經在幾個月的「懈怠」後逐漸淡化,青痕蜿蜒匍匐於細滑的皮膚下,若隱若現,莫名透著股煽情。
但這雙手做的事卻很正經。
三兩次呼吸的功夫,便將一枚紐扣靈巧系好,向上,再向上,最後停在男人鎖骨交匯的淺窩。
嘀嗒。
搖搖墜於發尾的水珠跌落,賀臨風低著頭,喉結微不可察地滾了下。
睡衣足夠休閒,青年的動作也柔緩,偏生,空氣中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扼住他的脖頸,叫人口乾舌燥。
穿。
而非脫。
或許沒有人會在這樣溫馨繾綣的氛圍里妄念橫生。
……除了他。
「簡青。」草草收斂嗓音的啞,賀臨風喚了聲。
鴉黑睫毛一抖,被叫到名字的青年抬眼,回答似是從鼻腔發出:
「嗯?」
緊接著,那微合的唇瓣就被撬開。
連招呼都沒打。
平日最講究循序漸進的賀顧問,這次竟格外莽撞,以往的經驗全部作廢,簡青猝不及防攀住對方肩膀。
落地燈昏黃,兩居室的客廳只是普通大小,茶几和沙發比鄰而居,中間留下的空隙難免侷促。
卻沒有誰顧得上在意這些。
掠奪,亦或是爭搶,氧氣愈發稀薄,糾纏帶起勾連的銀絲,賀臨風沒摘戒指,難以忽略的冰涼如夜雨,從鎖骨,到腰窩,再到常年不見天日的一點,細密地、流連地、將簡青澆了個通透。
本能作祟,他吃痛掙扎了下。
咚。
寬厚的脊背猛地撞到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