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人坐起身來一瞬間強盛起來的氣勢,卻仿佛無形中將空氣分割,將封鈺逼進了一個逼仄的小角落裡,無處可逃。
「你——」封鈺被賀儀州握住的腳腕都在微微發抖。
「你胡說什麼?!」封鈺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我從不會說出我沒有把握的話。」賀儀州咳嗽了一聲,將頭靠在封鈺的腿上,抬頭看向低頭緊緊盯著他的封鈺。
「……呵,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封鈺兩手一攤,直接擺爛,冷笑了聲,便要直接將賀儀州給踹開。
「確實不如何,但,如果賀家想同封家聯姻呢?」賀開霽嗓音沙啞。
封鈺不可置信,「你什麼意思?」
「我想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賀儀州此時目光中滿是侵略性。
封鈺後退了半步,勉強鎮定,「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臆想,但那些都跟我沒關係,我是男的,不搞基更不喜歡男人的男的,你想搞男人也別搞到我身上。」
「是嗎?」賀儀州的目光卻突然十分冒犯的落在了青年的小腹之下,「忘了告訴你,你買的仿真震動款穿戴式……」
男人嗓音低沉有磁性,那些話從對方嘴裡說出來,都仿佛在說什麼極其正經嚴肅的文件項目,然而偏偏……
封鈺一把上前捂住了賀儀州的嘴。
掌心慌亂之中緊緊覆蓋在他的口鼻之間,掌心柔軟的觸感和帶著淡淡潮意的甜香,讓賀儀州眯了眯眼。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封鈺咬牙切齒。
然後下一秒,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掌心親了一下。
不對,是好幾下。
封鈺如遭雷擊,猛地抬頭看向面上表情依舊不變的賀儀州。
「啪!」一巴掌重重將男人的臉扇的偏了過去。
封鈺胸口劇烈喘息起伏,本以為這樣會讓男人多少收斂些,卻沒想到下一刻男人便迴轉過頭來,甚至還更加肆無忌憚的拽著她剛才扇他的那隻手,貼在了他被扇過的那一邊,略有些燙的臉頰上。
男人柔軟的唇瓣划過指間,封鈺腦子裡只餘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你剛買完,封峪就告訴我了。」賀儀州微笑著,繼續開口道。
封鈺張了張嘴,想罵人,罵賀儀州,罵封峪,罵天殺的小世界劇情創造了這群神仙。
但最後,她選擇直接動手不動口。
罵什麼?她還怕他爽到呢!
但挨揍就不一樣了,挨揍是真挨揍,別管心理是什麼變態的,疼是真疼。
一腳踩在男人的腹部,封鈺咬牙用力碾了碾,「這麼敢說,不要命了,想被我弄死,是吧?」
賀儀州抬頭,看向封鈺,眼睛因為極致的興奮漸漸漫上了血絲。
「我說了,你可以想怎麼對我就怎麼對我……」賀儀州身體向後仰,兩隻手肘撐在地面上,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展示在青年腳下。
用點苦肉計,從而將從前的一切針鋒相對都一筆勾銷,在賀儀州眼裡無疑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封鈺卻僵在了原地,當他總覺得對方已經足夠變態的時候,賀儀州卻總能給她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滾。」封鈺臉冷的驚人。
兩人目光對視,空氣都仿佛凝滯了半晌。
但下一刻,封鈺終於還是破功。
「你——」封鈺觸電似的收回了腳,但腳踝處遺留下來的被什麼熱燙的硬物貼過的感覺,還是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砰的一聲,酒店房門重重合上,自從回歸賀家以來就從未如此狼狽過的賀儀州,直接被掃地出門。
「呵……咳咳——」賀儀州忍不住笑出了聲,很快又牽扯到了傷口,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拿出了手機給助理打了電話。
助理那邊接到電話欣喜若狂,連忙問清楚地址就立刻帶了司機,還有小宋秘書一起趕往。
而賀儀州則就那麼靠在門邊,看向自己,嗤笑出聲。
他還真是賤。
說著全都是為著一時興起的演戲,實則無論是□□還是精神,都再輕而易舉不過地,將那薄弱到一戳就破的自我安慰全部證偽。
明明就是他自己下賤到,對一個從前百般欺辱他的人動心不止,甚至被賀開霽那個瘋子設計在生死一線上,腦海中瞬間划過的影子,都是封鈺。
他想,他要是活下來,就絕對不會放過封鈺。
愛也好,恨也好,總之就要死死的糾纏在一起,誰也別想好過。
他甚至都等不及處理完傷口,就直接從醫院開車到了封鈺所在的必經之路上,靠在小巷的陰影里,然後看著封鈺朝他一步一步走近。
只可惜,封鈺竟然沒有對他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