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鳴驌鬆了口氣:「那你要這麼多錢幹嘛。」
「自由的代價是很高的。」
顧知妄冷不丁說了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到底一起混跡多年,石鳴驌眼神從茫然到頓悟只需一秒。
「你果然要跑!唔——」
「跑什麼?」
紀伍越推開包廂門進來,看見被捂得死死的石鳴驌也沒多關注,只道:「你跟雲想說好了今天一起過來?我倆剛才在崇裕街看見她了。」
顧
知妄鬆手放人去一邊大喘氣,皺眉道:「雲想來了?」
「看來是沒說好。」莊渡朝紀伍越聳聳肩。
見他要出門去找人,莊渡好心拍了拍他:「建議你現在不要過去打擾,因為她不是一個人。」
「跟一個男生壓馬路呢。」紀伍越補了句,「看著像約會。」
「什麼?!雲想有男朋友了?」
石鳴驌大呼小叫,早就把剛才的事拋在腦後,「什麼叫不去打擾!這我們不得過去看看?他們現在在哪呢?那男的啥樣,高矮胖瘦,圓的還是扁的?」
「反正看起來——」莊渡沉吟,「比你年輕。」
「現在的女生估計更喜歡這種好學生款。」
「我把頭髮染回去還不行嘛,大學裡的好學生就不算好學生了嗎......」
你一言我一語中,顧知妄已經出了包廂。
走出bar街人雖然還是很多,但是年輕的熟悉的面孔還是很好找,幾乎一眼就能看到,顧知妄隔著路口看到正在並肩邁出店門口的兩人。
嚴嘉西說了句什麼,把手裡的首飾盒遞給雲想,順手幫對方把有些歪了的帽子扶正。
從某個錯位的角度看過去,倒像是借整理帽子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緋色的耳尖。
暮色降臨,街道兩旁蒙上一層薄霧,粉黃粉藍的霓虹燈都朦朧了幾分,年輕男女、黃昏告別,連離開時都帶上一種難捨難分的濾鏡,格外刺眼。
以為嚴嘉西進去後,兩人就要分別,沒想到男生進去又出來叫住雲想,緊接著雲想跟對方進了同一道門……
從外面帶起一陣凜冽的風,石鳴驌下意識往來人身後看。
「雲想呢?你沒看見她?」
「看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外面的風凍的,顧知妄聲音沒什麼溫度。
店裡客人漸漸多了起來,隔著包廂都能聽到嘈雜聲,見顧知妄像個煞星,莊渡帶著幾人拋下手頭的事上了二樓。
顧知妄進了休息室就開了罐桌上的啤酒,試圖澆滅心裡那點不痛快。
其他兩人莫名:「等會兒還得演出,你少喝點。」
「讓他喝吧,估計今天是上不了台了。」
陪人喝了幾罐,莊渡問,「你剛才看見雲想了吧,怎麼樣,她旁邊那位同學是不是看著還挺靠譜?」
「對啊,早知道我剛才也跟你一起去看看了。」石鳴驌扼腕。
哪壺不開提哪壺。
被一股難遏的煩躁席捲,手上密密麻麻戳出來的針孔,那點酸麻的疼刺激到心,無名之火四處燃起。
顧知妄煩道:「有你們什麼事?」
「沒我們的事。」莊渡有意無意火上澆油,「你爸媽可是說拿雲想當親生的,有男生追她,你不也得幫忙把把關?」
「我看起來很閒?」
顧知妄又開了一罐啤酒,拿酒當水喝,冰涼的小麥果汁咽下去變得比烈酒還燙,怎麼都不是滋味。
「你不閒你忙活著幫人治病,你不閒你上個台回回都盯著雲想,你不閒你現在擱著醋什麼呢?」
莊渡服了死不開口裝高冷獨自喝悶酒的蠢貨:「你不就喜歡雲想嗎?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哥們兒八百年前就看出來了。」
「臥槽?」
石鳴驌和紀伍越雙雙傻眼。
「他喜歡雲想?他不是最討厭雲想嗎?!」
「說好的仇人呢?」
「真行。」一屋四個人仨傻逼,唯一的聰明人莊渡感到格格不入,「你倆這鈍感力也是無人能及。」
原本要在包廂排練幾首歌,結果變成了八卦酒局,蘇茗上樓來催了幾次無果,只好把今晚的歌單撤了下來。
雲想剛進店裡就聽見顧客們怨聲道載:「怎麼又不唱啊,你們家樂隊也太愛耍大牌了吧。」
蘇茗:「人家不是耍大牌,人家是真大牌。」
「蘇茗姐,」雲想問,「顧知妄在這嗎?」
對方把她拉到一旁。不讓其他顧客聽見,朝二樓抬抬下巴:「不知道那幾個人發什麼神經,在上邊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