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晴弱弱開口:「是人類吧……」
國一眼睛一瞪:「國晴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國晴眉眼耷拉下來,一副知錯的模樣:「哎,也不是我瞎想,國光這種哪像是能找到對象的人。」
國一直起身,眉眼凌厲:「國光怎麼了?多好一個孩子啊!聰明、獨立、長得也好、網球打得也很好,怎麼就找不到對象了?!」
「是啊,獨立,獨到現在別說對象了連個朋友都沒見帶進家,我甚至都沒接到過他同學打到家裡的電話。是啊,網球打得好,每天二十四小時,八小時睡眠,八小時學習,八小時打網球,他剛剛說對象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要宣布跟自己球拍天長地久了呢~」
國一哽住,其實他也有這種擔憂,但是有些話他自己想得,別人卻說不得,於是他怒道:「什麼跟自己球拍天長地久?有你這麼埋汰自家孩子的嗎?一天天的,當了爹都這麼不正經!再說,國光不是說有了女朋友嗎?」
「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手冢拿過對面爺爺的茶杯,免得自家爺爺情緒激動把茶杯砸了。
可憐的老人家受到如此衝擊,一時之間難以反應,看向身邊的兒子,
國晴扶了下眼鏡,漫不經心道:「挺好的,起碼是個人類。」
「什麼叫『起碼是個人類』!」國一滿腹怒火終於有個發泄口:「都是你!天天不正經!子不教父之過!天天教國光一些什麼東西!走,去松松筋骨去!」
「誒!爸!拜託,我都四十幾了,給我留點面子啊!」
國一捨不得教育孫子,但自家兒子還是可以教育教育的。眼看著兩人慢慢走遠,彩菜續了茶:「沒事,你爺爺有分寸的。沒說不可以就是默認了。」
「你什麼時候邀請不二君來?我好提前準備。」
手冢望向窗外,淺淡的芳香似乎已經侵入窗扉。
「今年我的紫藤花開的很好。」手冢垂眸飲茶。
彩菜也看向窗外,外面是濃郁的夜色,並沒有看見什麼花,一時之間,她也沒想明白國光為什麼突然提到紫藤花,但還是順著國光的話頭:「是很不錯。」
指針轉到手冢家入睡的時間。
國晴本想出來倒杯水,卻碰巧撞見從房間裡出來的手冢國光。
「謝謝爸。」
國晴走近想拍拍自家孩子的肩膀,卻發現國光如今已經比自己都要高了,一時之間,頗為感慨。從一個小豆丁大的粉糰子長成現在這樣一個英挺健壯的男士,好像也不過一晃眼的時間。
「沒什麼謝不謝的,只要你別後悔自己的選擇就行了。」國晴故作輕鬆,聳了聳肩:「反正我們就算反對,你也不會聽的。」
國光這孩子從小就早熟,一旦明確自己的目標就會心無旁騖地前進,從來不考慮旁的事,講的好聽一點叫執著,講的不好聽叫固執。有的人撞了南牆會回頭,有的人非要粉身碎骨撞破南牆也不肯聽一句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