葦兒匆匆離去,冰兒送完她回來,腦子裡亂糟糟的,腳里輕飄飄走路都不能穩當,臨近房門,裡頭擺好了桌子,細瓷的碗碟里盛著簡單而精緻的晚餐,英祥和奕霄坐著等她一起就餐,渾然不知她的內心經歷過了怎樣可怕的波動,又是怎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真思考怎麼在最快的時間內處理好這件事。
坐下用膳,食不甘味,連英祥都看了出來,終於忍不住放下筷子問道:「怎麼了?你有心事?」
冰兒笑笑道:「葦兒家遭遇了一件事,央我幫忙,我在尋思怎麼幫好。」
英祥點點頭說:「她對你忠心耿耿,你要能幫她,一定不能疏忽。若有需要我和奕霄的地方,也不必忌憚著,橫豎是一家人。」
冰兒忍著眼眶的酸脹,微笑著的嘴角已然顫抖起來,忙低下頭吃飯菜掩飾。這件事,觸犯了乾隆的底線,絕不能讓英祥和奕霄參與,甚至都不能讓他們知道。有什麼後果,自己一力承擔便是。為了奕雯,什麼都顧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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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的新屋子其實是以前公主府的賜園,並不是陌生地方,京城的西郊山明水秀,雖有太多人工痕跡,仍不得不承認實在是一塊寶地。明明是夏季最熱的時候,唯有這裡林木森森,水光渺渺,憑空去了五分暑氣,加上英祥一家在公主賜園所居的那一隅,雖只有兩座院落,但其間一水環繞,薜蘿幽深,極為精緻。屋宇早早地搭起涼棚,太陽直射不到,裡頭又用了幾盆窖里的藏冰,英祥在裡面輕輕搖扇讀書,毫不覺得炎熱。
門帘一掀,隨著漏進屋子裡的蟬鳴,英祥抬眼看了看蝦須竹簾下露出的那張臉,笑道:「天兒熱,你別各屋子亂竄,仔細著了暑。」
冰兒笑道:「奕霄去陪那些阿哥爺們讀書去了,你又在這裡看書,我橫豎沒什麼事情,叫老黃駕了騾車,帶我去外頭散散。前些時日見霄兒晚上睡不太好,尋思著找點藥料,給他帶到園子裡去代茶飲,上書房是不許打扇的,我怕他著了暑倒是真的。」
英祥放下書道:「你如今怎麼反倒溺愛起孩子來了?皇阿哥們都能受,你怕霄兒受不了?再說,什麼藥料宮裡沒有?皇上老早說了,你直接開單子到內務府去要就是,何必大熱的天還在外頭受罪?」
冰兒在他面前常常使性兒,嘴一撅道:「你管得倒寬!這麼說吧,我在家蹲得無聊,想出去走走行不行啊?」
英祥一副「拿你沒辦法」的神色,道:「我還管得了你?不是關心你嗎?想去你就去唄,自己別大意就是了。唉……」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問:「不要我陪你?」
「不用。」冰兒笑道,「不過如果回來得晚,或者……或者有什麼事情,你自己吃飯便是。對了——」她又拉拉雜雜說:「明兒天氣特別好,你幫我一起把屋子裡頭最下面的那個藤箱翻一翻,好些皮毛衣服正好趁大太陽曬曬。」她重複著:「藤箱是睡覺的西稍間,靠床的東頭,最下面的那個。」
若是此去有難,那裡有她的遺書,平素翻不到的箱子,若是此刻不格外交代,有個萬一,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英祥卻想不到那許多,笑道:「瞧你還有幾年才到四十,怎麼這麼老婆子嘴巴?囉嗦死了!早些去吧,早去早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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