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果然把捂著她嘴巴的手也試探著挪開了,見她果然沒有大聲喊叫,似是滿意地在她身後點了點頭。那人身材高大,下巴幾乎頂在她頭頂上,下巴上的胡茬濃密,偏又不安分,蹭過來蹭過去,冰兒覺得身上起粟,強自克制,冷冷道:「阿親王?」
那邊明顯愣了一愣,旋即笑道:「你還記得我的聲音?不過現在,我不是什麼親王。」
冰兒知道他叛逃的事情,雖然心存警惕,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徹骨的仇恨,冷笑道:「如此說,我該稱呼你汗王咯?」
阿睦爾撒納撒開手,退了兩步笑道:「你果然不可小覷。我先還奇怪,楚庫爾在我身邊也算是智勇雙全的,怎的給一個小丫頭片子治死了,如今看來,強中自有強中手,博格達汗的女兒確實是草原的良駒,天空的小鷹。可惜……」
冰兒轉過身望著他,他青色布衣,一身隨常的打扮,帽檐壓得很低,卻掩不住那鷹隼一樣眼睛中鋒利無比的光芒,雖然現在是一名潛逃者,卻絲毫不減他的剛猛銳氣,那樣昂然孤傲地站立著,彷佛還是在承德行宮中最得意時,睥睨天下的雙親王阿睦爾撒納。
作者有話要說:原諒我的效率低下吧,另外謝謝朋友的祝福!
☆、因緣錯翻惹聖怒
也許還是因著慕容業的緣故,冰兒見著阿睦爾撒納,雖然不像未嫁時那麼心迷神醉,但心底深處還是有些道不明的幽懷情愫,因而雖然明知楚庫爾曾來刺殺自己,而阿睦爾撒納今日混進寺廟也必然沒有好事,卻生不起氣來,後退幾步讓自己倚著一棵合抱粗的古柏,讓心跳略定後才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有事求你。」
「求我?」不由扯起一抹冷笑,冰兒說,「求錯人了吧?如今你不是該自縛到離宮門口,求我阿瑪寬赦你?你放心,連達瓦齊都能被恕,你更不用說了。」
阿睦爾撒納嘴角微微一沉,然後又笑道:「我和達瓦齊不同。我讓你阿瑪丟盡了臉面,達瓦齊不過是全他臉面的跳樑小丑。此時我就是願意低頭稱臣,也沒有活路。」
冰兒「未必」兩個字正欲出口,然而想了想乾隆的性格,又不得不承認阿睦爾撒納說的是對的,只好顧左右而道:「難道你這樣就能有活路了?」
「人生就是賭命。」阿睦爾撒納說出口的話雲淡風輕如同他不變的笑意,眼睛裡的光如同老鷹盯准獵物後一般牢牢罩住不變。他踏上一步,迫近冰兒,冰兒心裡一陣著慌,伸手在腰間摸了摸,可惜今天一身旗袍,連解手刀都沒有。阿睦爾撒納的聲音宛如當年慕容業一般低沉,但其間沒有絲毫的優柔寡斷,只有一股讓人掙不脫的霸氣:「跟我走。」
這三個字從他嘴裡出來,哪怕說得再柔和,也沒有絲毫溫情可言。承德比京城涼,但讓冰兒打了一個寒戰,卻絕不是因為柏樹間的秋風,她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你休想!」轉身朝正殿的方向拔腳就跑。然而畢竟不及阿睦爾撒納的敏捷,不過三五步的距離就被逮住了,只是他的姿勢比較曖昧,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捏住尚欲反抗的拳頭,阿睦爾撒納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笑了,聲音低沉,氣息淺淺噴在冰兒耳邊:「還往哪裡去?」
「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