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基本的欲望,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瘋老道哼曲,難聽得要死。
洛成玉臉色很不好,多是被瘋老道氣的。
不過江蟬不是身體殘缺就好,她自己鬆了口氣。只是不能生孩子而已,反正她也沒多想有孩子,當年她母妃生她的時候差點沒命,她可不想遭那個罪。
洛成玉重新坐下來,草草又吃了幾口墊飽肚子,然後自己到屋外尋了幾圈,用灶台下還未熄滅的火煮了鍋清粥,餵給江蟬吃了。
有洛成玉上心,瘋老道自然更樂見,開開心心準備拿上魚竿釣魚去。
日暮西沉,屋子裡只剩下洛成玉和江蟬兩個人。
洛成玉打來水,給江蟬擦了擦臉和身體。
眼見著擦完了緊實的上半身,她手頓在江蟬腰間。
反正江蟬昏迷著,不如——
自己再好好看一看?
第44章 下廚欲求藥遭反對,互訴衷腸情難自已……
「成玉……?」
就在洛成玉已經解開了江蟬的褲子,背著身子猶豫要不要徹底把褲子拉下去的時候,一道茫然而又溫柔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
洛成玉瞬間僵住。
「成玉?」江蟬身體沉重,不能直接起身,只好輕輕問:「怎麼了?」他感覺到褲子被解開了。
但他的成玉又會有什麼壞心思呢?一定是想給他上藥或者是擦洗身體,好叫他舒服些。難為她做這些伺候人的事。
江蟬心裡湧現出淡淡的心疼情緒,於是抬了抬手,輕拽住洛成玉的衣袖,指尖擦過洛成玉的手腕,像羽毛拂過。
「我……我想給你換……換藥來著。」洛成玉不敢回頭。
她本想說給江蟬換衣服,但轉瞬又想起瘋老道已經給江蟬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了,於是忙改口。
「我一會自己來吧。」
江蟬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虛弱。
洛成玉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她順勢保持著背對著江蟬的姿勢坐了下來,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屋外,噼里啪啦的翻箱倒櫃的聲音。瘋老道音量大,嘟嘟囔囔地找魚餌。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找到,歡天喜地地出門了,院子裡一下子靜下來,才讓人察覺外邊樹上,蟬鳴未歇。
「小果兒飛羽傳信給我,我知道,一定是你遇到了危險。」
「我遇到危險你就來了?」洛成玉試探:「就放下你找解藥
的事了?」
江蟬看著洛成玉披散的、不飾珠玉的墨發,平白覺出一股清涼,炎炎夏日也不覺得熱了。他輕笑了笑,「不找了。」
「啊—」洛成玉猛地回頭,看見江蟬溫柔的神色。
相處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江蟬如此不加掩飾的溫情神色,像融化了冰霜,似水碧波,瑩瑩泛著生機,可偏偏他臉色蒼白,薄唇也沒什麼血色,幾分楚楚可憐的病美人樣子。
洛成玉心亂跳,她在這樣直白的眼神里反倒生出了莫名的退縮之意。
「怎麼能不找了呢?」洛成玉手絞著衣裙,頗不贊同。
「天不眷我,找不到的。」江蟬語氣淡淡失落。
這幾個月,他明的人脈暗的關係都用上了,古籍醫書,哪怕是只有宮廷才藏著的殘卷他都想辦法請人查閱過了,可是『心頭血』一味藥,無人知是什麼。最後還是那位出身莊氏的婆婆告訴江蟬,這『心頭血』乃是莊氏的一味秘藥,非莊氏掌門人不得知。
所以就算身為掌門人親女的師娘也無法為江蟬解毒。
至此,江蟬反倒釋然了。
該做的努力都做了,結果如何,未必在人所能掌控的範圍內。就像修煉逐月劍法,沒有天資的人,從年少苦心熬到白頭,也不會有所進益。
江蟬心態平和了許多。
在這幾個月里,他清醒地意識到,腦海里比解藥還折磨他的究竟是什麼。
成玉。
江蟬在心裡無聲呼喚這個名字,這個在八年前從他耳邊呼嘯而過的名字,這個他用了整整八年才認出的名字……師娘說得很對,這是一份禮物,是上天給他貧瘠命運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