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蟬點點頭,有些懵懂。
他倒是知道女人每月回來癸水這回事,再多的就不知了。於是進一步問道:「會很難受嗎?」
「有點吧。」洛成玉情緒不高,蔫蔫的。中午的飯菜難吃,她沒吃幾口,到了夜裡胃開始反酸水,空落落的想要乾嘔。若不是面前的是江蟬,洛成玉都懶得搭理人,她只想再次躺回被窩閉上眼睛。
但是她得先下床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再穿上月事帶。
糟糕,她根本沒隨身帶著月事帶。不對,從前在宮裡都是管事的嬤嬤給她縫製月事帶,她出逃後,沒再來過癸水,自己也更沒想到過去學縫月事帶這回事。
一想到這些,洛成玉就覺得煩躁無比。她無奈哼哼幾聲,雙臂抱膝,把自己埋進去,像蝸牛縮進殼裡。
看她如此反常,江蟬心底更加擔心。
「你哪裡不舒服?」江蟬輕聲細語。
「……肚子。」
江蟬抬了抬手,想渡內力給洛成玉緩解不適,卻左尋右尋,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直接從被子裡伸進去嗎?
江蟬臉上浮現淡淡的疑惑和尷尬。
算了,還是不要了。
江蟬最終放棄,轉而讓洛成玉先自己換下衣物,他出去找一身乾淨的給她換上。
「等等,」就在江蟬要推門而出時,洛成玉突然開口,她有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還沒有著落,「你……你幫我買幾個月事帶回來。」
「月事帶?」江蟬重複這幾個十分陌生的字眼。
「對呀。」洛成玉有些羞恥,但又別無他法,只能安慰自己這是一個女人再正常不過的事,就把江蟬當做宮裡伺候她的嬤嬤們好了,於是一股腦解釋道:「我這幾天還要一直流血,若是沒有月事帶,豈不是血要流得到處都是。」
一直流血?
江蟬腦子裡瞬間出現可怕的畫面。
作為一名遊走於生死刀劍上的劍客,他從記事開始就把流血和危險畫上了等號,而一直流血基本離死也不遠了。
洛成玉從江蟬變幻莫測的表情里察覺出自己話似乎說重了,於是再次解釋道:「江蟬,這沒什麼奇怪的。這個流血……不像你們受傷,我就是流個七八天都不會死掉的。」
她第一次來癸水時,也是把流血和死亡畫上了等號。獨自一個人在宮殿裡放聲大哭,抱著親近的侍女讓她們記錄下她的遺言。這可把宮女們嚇壞了,差點就以為自己要擔個伺候不周的罪名,也跟著一起哭。洛成玉還十分善良地安慰宮女,說自己死後一定不要她們陪葬,她自己一個人躺到母妃的冢里就可以了。
直到太醫和嬤嬤們一起趕到,她才後知後覺自己鬧了個多大的笑話。
那天父皇也來了,步履急促。聽太醫說洛成玉只是來了癸水才放心,臉上有了笑容。只是後來有一個嬤嬤多說了一句『恭喜陛下,公主長大了』,父皇聽了臉色突變,似乎不太開心。
是為什麼呢?洛成玉一開始不懂,直到她年歲漸長,朝廷的人開始提及她的婚事,左一個把她送到漠北,右一個把她送給端王……原來她一旦從一個孩子變成一個女人,就成了一塊香噴噴的肉,可以用來換取利益和籌碼。
「好。」
江蟬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在。
至於江蟬怎麼給她找到月事帶,洛成玉不知道,她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外邊雨滴砸下的聲音越來越大
,嘈雜一片,像是朝臣們紅口白牙的爭吵,而父皇不置一詞。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她害怕看見那群朝臣的眼睛,甚至有時候也怕看見父皇的。明明是同樣的眼白和瞳仁,可說著說著就扭曲了,混合成一片灰,慘白像骨頭的牙齒上上下下交錯,跳舞打架,有什麼東西不小心飛進去了,被他們咬開皮肉,往下滲血,淅淅瀝瀝,像雨像淚,是她流下的淚。
啊!
洛成玉大口喘息,從一個又一個的噩夢中驚醒。
她半直起身,手肘撐住身體,俯身在床上平息著呼吸。
「我不嫁,不要逼我。」洛成玉顫抖著,呼吸不穩。
忽然,一道力量扶在她肩膀上。
淚晃晃的眼睛分不清是誰,只是感覺到了安全,一把撲過去抱住。
香香的味道讓她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從一片恐怖的陰影回到母親的懷抱,於是更加用力。
「娘,快來救救我,我不要被送到漠北去和親,也不要嫁給端王,他們都好兇。娘……你幫我勸勸父王,他最聽你的話了。」洛成玉將臉埋在對方的肩膀里,拼命汲取這股冷香的味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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