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恩人。」男子聲音沙啞,古井無波,「我鬼刀,從來不欠恩情!」
周煜頷首,拿出畫像,遞給鬼刀,「把她從淨心庵救出來,另外從亂墳崗找來一個女屍體,代替她。至於其他人,連同女屍,一起燒了吧。儘量做成意外起火。」
「人好救,火也容易放。」鬼刀聽到這話,接過來畫像,「救出來,這人放在哪裡?」
「我在府城那邊租了一個小院,你把人送到那裡,讓她好好休養,把孩子生下來。」周煜回答,縣城已經待不下去了。
在跟林玉竹還沒成親之前,不能再出現任何意外。
「是,恩人。」鬼刀應下,退了出去。
當天晚上,城外的淨心庵,半夜著火,所有尼姑,無一倖免,全部被大火燒死。
鬼刀扛著暈倒的周婆子,繞遠路,去雲州府城。
上山祈福的信徒,第二天發現,立即上報。
整個庵堂足有十七個出家清修的女尼,無一倖免,整個縣城傳得沸沸揚揚。
十七個人都在,在現場查到喝酒的痕跡。
在裴縣令限期破案的壓力之下,不管是仵作,還是捕快,得出統一調查結果。
這些女尼喝醉了酒,打翻油燈。著火了,沒有來得及跑!
周萍兒聽說娘親被燒死了,不敢置信,「大……大哥,娘被燒死了?」
周煜拿著白布,系在妹妹的頭上,「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就一直哭就行。」
聽到這話,周萍兒一愣,旋即有了新的猜測,也許娘親被大哥救了。
周煜和妹妹面容悲痛,來到淨心庵,在母親所在庵堂房間裡,給母親收屍。
兄妹二人扶棺,回到周家村,給周婆子辦了體面的葬禮。
村里人以前私底下還會議論周婆子,但現在逝者已逝,也不好背地裡念叨鬼。
周煜把母親和父親合葬,然後在附近結廬而居。
要給母親守孝!
周家的名聲,之前受到影響。
只有更加仁孝的舉動,才能堵住那些流言蜚語。
周煜在草廬當中,每天給母親三炷香。
拿出於大師送他的那些註解,專心讀書。
對他來說,什麼都沒有考上功名重要。
如果不能考上功名,在林員外眼裡,一文不值。
至於林玉竹,周煜嘴角上翹淡笑著。
身子都是他的人了,她還能嫁給別人不成?
只要他說幾句好話,林玉竹便會死心塌地跟著他。
或許外面還有其他女子有錢更優勢,但不是獨女,不可能全力支持他科舉。
那些風言風語,可能是從周家村傳出來的,也可能是趙福寶和趙家傳出來的,但一切都不重要了。
隨著母親的「死亡」,一切煙消雲散。
但讓他這麼被動,他不會放過趙家。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當林玉竹得知周婆子所在的庵堂著火燒死所有人之後,頓時一愣。
不,不可能是周煜做的。
那個人很孝順,甚至愚孝,怎麼可能燒死自己的母親呢?
一定是意外!
林玉竹尋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但心裡那種毛毛的感覺仍舊在。
這時候,她想到了表姐。
林玉竹連忙搖了搖頭,這事情也不可能是表姐乾的。
因為活的周婆子可以經常拿出來做文章,但人死了,誰會跟一個死人計較呢?
最後林玉竹脊背發涼,她覺得周煜幹這件事情的可能性遠遠高過趙福寶。
此時林老爺正在審查林大查找本縣青年才俊資料,仔細閱讀。
林玉竹心裡矛盾,終於耐不住心裡的忐忑,坐馬車來到趙家村。
此時的趙福寶端來水,裡面有化開的消炎藥,準備給受傷男子餵藥。
「福寶,這個人燒退了,呼吸也越發平穩,應該沒事了。」趙大哥鬆口氣,果然妹妹救的人,都能大難不死。
躺在床上的男子聽到趙福寶清脆甜美的聲音,腦海里閃現出小家碧玉般嬌俏柔美女子。
趙福寶此時正學著大夫那樣,伸出胡蘿蔔般粗的手指扒開男子的眼睛。
這一看,一個白白胖胖的圓臉,湊到了男子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