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袖驀然一笑:「不是有什麼別的抹黑您的意思,只是想說,雖說您是一族之長,民間組織,不算官方。但某些行為也是可以稱得上涉黑呢。」
第32章
這麼另闢蹊徑的角度並不是徐懷袖想出來的。
是江嶼容。
當他輕描淡寫指出那筆錢的用途有問題時, 徐懷袖還只是點頭:「我知道,涉及到錢的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但我諮詢過會計和審計,很難通過沒有實際數目的錢為其查帳。在無法立案之前, 都是誰主張, 誰舉證, 所以很難辦到。」
「不難,」江嶼容很快打下幾行字發出去,「查現金流的事交給我, 你做好準備爭取自己的希望就好。」
江嶼容說,不同層級人們的觀念都在變化。
如果是兢兢業業認真生活的善良的普通人們, 會更傾向於把錢存起來,這是血汗錢。而如果是那種依靠壓榨別人血汗錢而不靠自己的敗類,則會更傾向於走「不合法的錢生錢」法子。
「你需要的話, 我這裡有適合接觸的項目,可以釣到他們的現金流, 」江嶼容在確認過所有公司信息後對徐懷袖說,「不是光揚, 是其他親人那邊確定不會實行的項目。事情到最後應該會有我父親他們接手, 我們可以完全可以爭取到自己想要的事情。」
「什麼?」徐懷袖沒想到能在這個時候聽到江嶼容父親的事情。
江嶼容敲下三個字,把電腦屏幕轉給她看:「雖然已經是不太熟悉的關係, 但他確實是我的親生父親。」
電腦屏幕上是百度百科:江奇峪。1976年生人, 今C市副市長, 今兼任專項鬥爭分區小組組長……
非常優秀的履歷。
徐懷袖掐指一算,江嶼容的父親大概是在23歲左右就有了兒子,比江嶼容現在還年輕一點。他和沈董應當還是姐弟戀。
江嶼容在旁邊說:「我一歲的時候他就和我的母親離婚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聯繫過, 如果有,也只能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可以提醒他關注著些。他是好人,不會徇私,追查到底的事情一定會做,所以你放心。」
江奇峪和沈青楓當年是和平分手。
「沒有吵架,不是感情破裂?」徐懷袖奇怪。
「沒有,」江嶼容說,「是因為我父親立志於造福萬家,大學畢業後在職讀研時,深入西南做工作。我的母親和他交流越來越少,懷著我的整個時間段和生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父親都是在我們兩的感情生活中缺位的。」
沒有辦法,那時候西南山區沒有信號,手機也還沒普及到每個人手中,大家聯繫都用座機,再過幾年,才有大規模的小靈通進入邊陲市場。
「他們兩個通信往來,但我母親手裡還有公司,只有生產當天和之後休息了七天,其餘時間完全投入工作,他們兩個一年加在一起好像也不過寫了十封信。回來後,他們兩個長談了一番。」
江奇峪本科土木工程,和沈青楓相戀後,本來計劃是相妻教子,入職光揚旗下建築公司。
沈青楓一開始看上他的原因相當膚淺:大學生,好看,雙職工幸福原生家庭,但志向不那麼遠大,顧家,最重要的一點,善良。
也是因為太善良,大四時他去建築工地實習,遇到邊陲來的很辛勞的農民工。
江奇峪和他們天長日久地相處,了解農民工的辛苦後,陡然想要幫助他們。
沈青楓自然同意了他大學生支教的請求,成長不是什麼壞事。
然而一去,江奇峪為民眾努力擺脫困苦而感到震驚,他反覆輾轉糾結,最終決定投身扶貧事業。
最後和平分手,也是因為與兩人本來預計背道而馳,江奇峪非但不能長時間負擔起清閒撫養的責任,甚至可能連續幾年幾年不著家。
雖然沈青楓支持江奇峪為了自己奮鬥,但對江奇峪的喜歡確實還沒到能容忍他將會多年缺位孩子教育的程度。
她當時選擇這段婚姻,很大原因是江奇峪的穩定。
家裡不缺可僱傭的人,她只是希望孩子未來能在圓滿的家庭氛圍中成長起來。
江奇峪知道問題癥結所在既然如此,分手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也因此,江嶼容其實與自己的父親沒那麼熟悉,但也不是說不上話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