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她把我聯繫方式刪了。」陳並說。
徐懷袖心裡吐槽陳並,她打直球:「那學姐所說的一些無法調和的問題,你是怎麼想的呢?或者說,她所處的困境,你在分手前有意識到嗎,能解決嗎?」
陳並一下子沉默了。
大概是所有人都致力於向他陳述學姐不是好人,反而激起了他一定要和學姐長長久久的決心。當有人覺得他可以向學姐奔去但需要豐滿羽翼時,陳並才意識到他並沒有值得稱道的「自主能力」。
飯吃完了,徐懷袖回房間,她摸出平板繼續排查數據,江嶼容去書房辦公,深夜才回來準備洗澡。
徐懷袖沉浸在事業規劃里,沒注意到江嶼容回來,當她完成初步草圖,關掉平板,浴室內若有若無的水聲傳進來,徐懷袖才突然意識到江嶼容是準備進來睡的。
只有一張床能住人,沒有必要叫其他人沒苦硬吃打地鋪,徐懷袖疊好衣服鑽進被窩裡,老老實實地裝死,只期盼著等江嶼容出來時她已經睡著了。
越是著急睡越是睡不著,江嶼容出來時,徐懷袖數羊已經數到了第六百七十二隻。
江嶼容在柜子內又抱出一床被子。他發尾微曲,不穿西裝襯衫的時候總會顯得比真實年紀小一點,看上去乖乖的,指哪去哪。
徐懷袖覷他,看他要把被子往地上鋪,連忙制止:「你幹什麼?」
江嶼容理所當然地:「我打地鋪。」
寬大的床躺兩個人綽綽有餘,她自然不好意思住江嶼容的房間還把人趕到地上去:「沒關係,上來睡吧。」
江嶼容聽她的,把被子又放回了柜子內。
徐懷袖心中糾結一瞬,她是說江嶼容可以上來睡,但也沒說叫他把被子放回去。床上只有一床被子,難道這麼快就要同床共枕的了嗎?
江嶼容確實掀開了被子,但並無逾距,老老實實地在另一邊靠床頭倚著,狀若無意地詢問她:「晚餐的時候,你那麼問陳並,是看出什麼了嗎?」
從普適角度來說,共同接觸過但沒有徹底交流過的話題更容易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共同話題果然消弭了兩人間淡淡的尷尬感。徐懷袖轉向他那邊,嗅到淡淡的香氣:「差不多,他女友是不是早就提了分手?」
第16章
徐懷袖話說出來,都覺得自己有點冒昧。
雖說以她的見識,此類事件九成九與她猜測相符,但本質上和揣測也沒什麼區別,雖然她對陳並的詢問主要針對著男方,但並不代表女方沒有問題。
好在江嶼容頷首肯定了她的想法
:「沒錯,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公派留學,」既然這一點相合,那就說明徐懷袖其他猜測也沒什麼問題,她支起上半身,「女方是博士,公派留學,說明她如果正常走流程,最後一定是要回國完成國內基層服務期的。如果不回國,將需要歸還所有公派出資和一定比例的賠付。
「陳並大學讀了四年,能公派出國的人大概率不會在畢業上出問題,女方博士已經讀了一兩年,但沒有回國,說明她多半選擇違約,並且還上了這筆錢。」
但讀的又不是德國的學校,女方早該畢業。
徐懷袖本科時有一學長也是申博,公派出國,她聽說過學長的成就:家裡其實很富有,只是不允許他出國。但他一意孤行,和家裡斷了聯繫,拿到公派名額。後來俘獲當地有錢姐姐的芳心,靠婚姻順利更改國籍,姐姐給他賠了賠款,人成功留在國外。
其實當時學長魚塘養了多條魚,都以男女朋友相稱,堪稱時間管理大師,最後是最痴情的一方願意支付巨款,學長才「順利到岸」。
最後他被發現心思不純,姐姐痛定思痛踹掉他,學長還丟了工作。這是後話,自不必提。
這類情況不是個例。
想來陳並的前女友應該也是想走這條路子。
但陳並沒有能幫她賠付的財力,也沒有能幫她置換國籍的能力。
女方是目的驅動行動,陳並沒有她想要的條件,最後必然走到分手這一步。
「據陳並的說法,女方由他出資生活,總是一起見面,卻很少見到工作狀態,說明她沒什麼可能是通過努力工作還貸。女方的智商不低,大概率不會非法借貸,個人情況也不足以合法借出大額貸款,那麼只能是其他人幫她還上了。」徐懷袖說。
「對,」江嶼容說,「是這樣。」
「我的推論就到這了,」徐懷袖說,「再細節的陳並沒講,也就無從得知。只能說,也許女方和陳並的母親聯繫過,鬧得不歡而散。也可能是陳並覺得母親攪散愛人,反而讓伯母感覺到了兒子靠不住,兒子的感情更是不可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