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諾,」齊寶汝一指,「你去廚房擇菜吧,別礙事。」
齊宿:「……」
這個家還有人喜歡我嗎?
他悲傷地套上圍裙,看了眼歡樂的一家四口(加貓),任勞任怨地蹲在廚房扒他媽囤的白菜。
沒一會兒,身前一暗,熟悉的氣息對他來說像鉤子,勾的他抬眸。
「你怎麼進來了?」
不是都在陪煤氣罐罐嗎?
薛知恩好笑:「怕你一個人在廚房怨氣太重給我下毒。」
齊宿撇嘴,故意道:「是啊,我準備等會兒就往你碗裡吐口水。」
薛知恩不說話,薛知恩盯著他,露骨的視線從唇瓣漸漸往下——輕笑。
「我還以為會是更髒的『毒液』呢。」
齊宿:「……」
意識到她在說什麼虎狼之詞的男人急速升溫:「薛知恩!這是爸媽家!」
「我知道啊,」她笑著,腦袋磕上他的額頭,「開心點沒有?」
「……」齊宿指尖蜷縮,把白菜葉都摳爛了,「我本來也沒傷心。」
他在家地位就這樣,偶爾還不如他媽養的綠蘿。
他都習慣了。
但是因為這種小事跑來哄他的。
她是第一個。
「那我白哄了?」薛知恩挑眉,「還我。」
「怎麼還?」
薛知恩抱住膝蓋,頭倒在臂彎里,有幾縷濃色的髮絲垂落,明眸善睞,輕輕眯著上翹的尾稍,漣漪蕩漾著反問。
「你說呢?」
錢她是不缺的,齊宿能還什麼呢?
只能出賣色相。
他屈膝抵著裝菜的不鏽鋼盆,小心地往她唇上啄吻,心跳如擂鼓。
「喵~」
齊宿一激靈差點栽進盆里,小貓咪讀不懂氣氛找上香香的人類使勁撒嬌,薛知恩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它,手托著腮,盯著手足無措的笨男人。
「哎,沒用。」
齊宿:「……」
他想哭。
罵完他,薛知恩還是沒走,想要幫忙齊宿說都是泥讓她出去等,她不聽話,貓也跟她一個性子,趕都趕不走,一大一小看他擇菜。
一個眼珠隨著他轉,一個小腦袋隨著他轉。
齊宿感覺他們像一家三口。
他又不想哭了,想笑。
「你們準備把吱吱帶回首都嗎?」
期間,他媽進來詢問,薛知恩已經被叫出去塞年貨了。
「畢竟是我要養的貓,總不能一直放在你跟我爸這兒,整的你倆旅遊都不利索。」
「你這一說我還有點捨不得。」
齊宿笑:「我以前不也在首都嗎?也沒見您捨不得。」
齊寶汝白他一眼:「你先前沒個定數,今天在首都明天在國外那個山旮旯,後天就回家了。」
「總是要定下來不是嗎?」
齊寶汝輕嘆氣:「媽只是想你們在一起你的喜好、想法什麼的一定要跟人家說,知恩看著也不是會無視你的。」
「媽不想你因為婚姻因為誰放棄自己一直堅持的愛好。」
這麼多年了,家裡人和外界都沒阻斷他追尋的那條路,齊寶汝還是希望他能繼續堅持。
齊宿清楚母親的擔心:「怎麼會,她還在首都的家裡給我布置了一個畫室,她很照顧我的感受。」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能夠互相扶持就好,她工作忙的時候你也多寬容體諒體諒,日子不會差的。」
婚姻這個東西,就是相互犧牲,相互給予,相互尊重。
「媽,這些我都知道。」
「嫌棄我囉嗦了?」
「沒那個意思。」
齊寶汝拍他的肩:「反正你決定了就好,我和你爸都支持。」
他嘴角弧度擴大:「我知道。」
*
社區的老一輩一聽說齊宿要結婚了,叫著喊著要湊到一堆給他算日子,盛情難卻,一家人只好答應,不然家門檻要被踏破了,社區地方還大點。
新年就是熱鬧,從白天開始外面就有小孩放竄天猴和摔炮的動靜,天暗了,便掏出偷偷買的仙女棒,薛知恩沒見過聞聲望去,沒等她問呢,齊宿湊了過去。
不知道跟孩子們達成了什麼協議,小孩看看不遠處的薛知恩,一會的功夫,他揣著一口袋各種小物件回來了。
打眼一看,一應俱全。
應該是那些小孩一人給了他一把。
「你跟人家說了什麼?」
齊宿嘿嘿:「我人緣好啊,他們爭著給我的。」
小孩哥姐們非常貼心,還贈送了一個塑料打火機,齊宿點著仙女棒問她:「你的打火機呢?」
她以前總會揣在兜里。
「戒了。」
就兩個字。
戒了什麼一目了然。
他沒有細問,可攥著煙花的力道出賣了他並不平靜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