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要到你的簽名,我還沒見過真的你,我是不是應該買一套西裝,我的衣服都太便宜了,在賽場穿西裝會不會有點奇怪?」
「奇怪的話,是不是代表你能看見我呢?」
他得不到答案,但他樂此不疲。
第303章 初遇2
在齊宿夜以繼日的努力下,這幅他創作生涯最大最用心的作品在月底完成,他來不及為此歡呼,因為他已經困的睜不開眼了。
「等我。」
丟下這兩個字他去裡間補眠了。
「齊宿?」
易教授還沒放棄勸他參展,畫室的門沒關嚴,他道聲歉推門進來,率先入目的便是畫室牆上被白布罩住的巨大畫框,他心頭一動,先去找人。
齊宿在裡面睡熟了,估計是好幾天沒睡怎麼叫都叫不醒,易教授嘆息一聲,剛想離開,一陣穿堂風從門口吹進來撩起一片白布露出一點瑰麗的色彩。
鬼使神差的,易教授停下腳步。
心理鬥爭了好久,他終是沒忍住好奇心。
白布扯落,易教授的眼孔睜大。
運用極致的淺色在視野間驟然鋪開,小人在雪中乘風破浪,宏大的場景與獨特的畫面敘事完美融洽,現實都仿佛黯然失色。
他意識到這是他職業生涯難得一見的好作品,也是齊宿迄今為止最好的作品。
這樣的作品絕不能被埋沒。
他想起展覽的受邀名單,所有人的中心便是那位天才滑雪運動員的母親,陸箏陸總。
她一定會喜歡這幅畫。
他會成名的。
絕對會!
補救沒護住學生的機會就在眼前,他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場巧合的奇妙,放棄尋求齊宿的同意,重新把畫蓋上白布抱著畫快步離開。
等到齊宿醒來一切皆以塵埃落定。
署上他名的作品已經擺入展覽。
而今天正是開展日。
齊宿生來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您怎麼能那麼做?我說過我不參加了,您對我有尊重嗎?那是我的作品!」
人不會是他的,但作品總是!
易教授不解:「你創作出生涯之最難道是擺在畫室里吃灰的嗎?」
「我不是創作給別人看的,那是我的,我不需要別人來欣賞『她』!」
「我看你是在畫室里待太久待出瘋病了,你就這麼想屈居人下?成名的機會你不要,上次鄭昆搶了你的位置,你就不覺得委屈嗎?」
「那是我的事老師!」
齊宿說:「我不需要您為我做決定,之前您沒有說話,您就始終沉默不好嗎?」
「你是在怪我?」易教授神傷,「我知道你一直……」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從來沒怪過您,現在的重點是您擅自拿走我的畫!您從來就沒尊重過我!」
易教授收斂神情:「不管怎麼樣,我已經把畫送過去了,你想再說什麼也晚了!」
齊宿氣得攥緊雙拳,摔門而出。
「學長,導師也是為了你好,這次對你來說是一個機遇。」
「我不需要這種機遇。」
他們從沒見過素來溫柔和善的齊學長冷臉,紛紛嚇了一跳。
「學長,學長,你要去哪兒?」
他要去把畫拿回來。
齊宿從學校打車到畫展一路狂奔。
今天是內展日,來的皆是媒體和大人物,他想從正門進去幾乎不可能,他繞到後門,一心掛念拿回作品的愣頭青沒意識到自己撞了人。
「啊,你沒長眼睛嗎?」
熟悉的女聲,在電視報導里聽過無數次。
他低頭看去。
青春靚麗的少女皺著漂亮的眉頭,與電視裡不同她沒穿略顯厚重的滑雪服,髮絲乖乖巧巧地扎在兩邊。
一身修身的高奢小白裙,藕臂裸露,比貓還奪目的琉璃眼珠也未被滑雪鏡遮掩,手上還夾著未熄滅的煙,是最純粹的她,叛逆又乖順。
猝不及防的相遇,齊宿沒有任何演練和準備,像命運的玩笑。
他成功地宕機了。
受不了虛假奉承的薛知恩出來透氣,沒想到被個笨蛋男青年差點撞倒了,好在她底盤穩,不然不知道要多丟人。
她忘了自己是來偷偷抽菸解悶的,不爽地指著他教訓。
「展覽都結束了急著幹什麼啊,那麼大個人了走路不知道看路嗎?要是把我撞倒了,我媽不會放過……」
她突然止住話頭,側身說:「你趕緊走吧。」
「我……」齊宿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伸出手,「你好,我想要你的……」
「薛知恩,走了。」
簽名。
巷口的一聲呼喚打散他最後兩個字,薛知恩聽到聲音一激靈慌忙把手上的菸頭塞他指尖。
噠噠噠往巷口豪車快跑幾步,女孩回頭昂著下頜說:「你撞到我,我栽贓你,我們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