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宿別過頭,肩頭輕抽。
「還說沒有。」薛知恩掰過他的臉,指尖碾在他溢出淚花的眼角,皺眉,「又哭什麼?」
齊宿對著她的眼睛總是不好說謊的,他滾滾眼眶裡的淚珠,誠實道:「我嫉妒她。」
薛知恩挑眉:「嫉妒什麼?」
「嫉妒你認識她,能被你記住名字,能跟你握手。」齊宿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薛知恩覺得莫名其妙:「我是沒記住你的名字,還是沒被你手拉手?」
「都是我給你看,我拉你……」
「她也是寫信給我留的署名。」
「我知道,」齊宿低眸,哽聲說,「我也給你寫過信和明信片,但……」
你沒記住我。
「你留署名了?」
「嗯……」
薛知恩看著他,思忖片刻:「你的信,我怕是沒讀過。」
齊宿猛地抬頭。
薛知恩沉默地鬆開他的臉龐,許久才說:「男人的信,我媽不會讓出現在我面前。」
自從在學校時陸箏在自己書包里翻出男生送得情書,便對這事尤其敏感。
她當然有很多男粉,但男粉的禮物幾乎一概不收,即便收了也很難出現在她手裡。
有人怕她失去控制『愛』上別人。
齊宿靜了一會兒,突然問出一個靈魂問題:「她就不怕你喜歡上女人嗎?」
薛知恩:「……」
齊宿兩眼:「??」
薛知恩:「我沒想過,她可能也沒想過。」
說來也是,男人女人有什麼區別?
不都是兩條腿走路,一個鼻子兩個眼的人嗎?
「那、那你會喜歡女人嗎?」齊宿緊張。
薛知恩:「我為什麼要喜歡女人?」
齊宿還沒為自己的性別正確鬆口氣,就聽她又說:「我不喜歡女人,更討厭男人。」
齊宿(性別男):「……」
他心碎了。
「你是討厭我嗎?」
「你以為呢?還指望我能喜歡你嗎?」
「嗚……」
齊宿剛要悲傷流淚,他就被貓兒輕輕蹭了蹭。
薛知恩附著身,手支撐在他大腿上,惡狠狠地威脅:「不許哭,再哭就咬死你。」
齊宿更想哭了。
他破防道:「討厭我還親我……」
「因為打你這個死變態一點用處都沒有。」
如願以償看到他理智隱約潰塌。
要是知道這樣對他這麼管用,她不應該拿棍子打他,應該把他按在地上親個昏天暗地。
他的哭聲不知咽進在誰的肚子裡。
結束。
薛知恩低低回復他之前的話。
「我只親過你。」
記住名字,主動握手又算得了什麼?
——我只親過你。
這五個字在齊宿腦殼來回晃蕩,幾乎要把他砸暈了。
男人眼裡倏地覆上層瑩瑩淚光,沒等薛知恩問他為什麼又哭,就聽他顫聲控訴:「薛知恩,你是個壞人。」
一步一步助長他妄念,捆綁他貪慾的壞人。
薛知恩捏著他輪廓分明的下巴,嗤笑:「你弄出那種房間,到底誰是壞人?」
「我、我……」
他的嘴巴又被堵上了。
其實,薛知恩還是很想知道一件事。
她垂睨他:「你會不會用我穿過的衣服幹些不光彩的事?」
齊宿面色紅得像血:「都說了我不是那種人……」
「真的嗎?」
「真、的。」
「呵——」
薛知恩也不說信不信,那笑容里有幾分輕佻。
晚飯前,齊宿的手機又收到消息了,他閒不住,正在廚房準備幾樣簡單的飯菜聽到動靜,直接讓薛知恩幫他回消息。
大概是今天看到眼熟的粉絲心情好,薛知恩沒拒絕,問他密碼。
他回:「你的生日。」
薛知恩:「……」
薛知恩盯著他忙碌的身影和越來越臊的耳廓,默默輸入密碼。
解鎖,彈進wx聊天頁面,聊天框裡是一長串消息。
易苒:【師哥,我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