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差這點了。」
短短几個小時,齊宿本就堪比城牆的臉皮又厚了好幾層,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要十指相扣似的說:「乖。」
薛知恩明白了,這又是威脅,不同意就要跟她手牽手噁心她。
她皺皺眉頭,想甩開他的手,可這人黏糊糊的,像攤水,扒著她不放。
齊宿哄著她:「太長了傷到自己或是撇到肉怎麼辦?」
貓兒是可以自己去磨指甲的,齊宿可以不管,但是薛知恩不行,她連飯都不記得吃,水不知道喝,冷了也不穿衣。
感覺一個不注意就會……
齊宿不敢往下想了。
薛知恩覺得他有病。
「究竟關你什麼事?」
「我……」
「我不需要你心疼,」薛知恩截斷他的話,「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心疼我?」
「……」
那齊宿還能說什麼?
他乾脆不說話了,兩條優越筆直的長腿夾緊她,迫使她只能一動不動地縮在自己懷裡毫無掙扎空間。
大她一圈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薄繭刮蹭而過的癢意未退,就要幫她修剪指甲。
薛知恩怎麼都收不回手,後背又是他硬邦邦的胸膛,避無可避。
煩躁再次不管不顧地攀上神經,咬著牙根把她畢生所學的髒話全惡劣地往他身上丟。
不過薛知恩詞彙量匱乏,淨是些垃圾、變態、噁心、臭狗屎這樣不痛不癢的話。
特別是被她清透悅耳的嗓音凶出來,在齊宿那簡直可以說:如聽仙樂。
不僅不生氣,還……
「聽不懂人話的東西……」
薛知恩怒罵的聲音和掙扎動作驀地止住。
男人略帶灼熱的吐息纏在她耳畔,擾得發麻泛癢:「知恩,你別罵了,也別亂動了……」
薛知恩受驚似的撇開側臉離他的熱氣遠些,卻發現……
倏地,她喉間的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你個——該死的變態!」
第35章 你的心跳很吵
『咚——』
薛知恩頭猛地向後仰,一個頭錘狠力正中男人的鼻骨。
齊宿眼前一花,疼痛來得太快,太猛烈,腦子裡只剩一陣嗡鳴。
下一秒,鼻尖傳來汩汩熱流。
「別動。」
他匆匆捂住嘀嗒鼻血的下半張臉,另一隻手輕輕揉上薛知恩撞到他那塊的腦袋,聲音是一貫的溫和。
「撞疼了嗎?我流鼻血了,別沾到你身上,怪髒的。」
「……」
薛知恩身軀又是一僵,慢慢轉頭看他。
男人青筋叢生的手掌微曲,遮擋著稜角分明的下頜以上,在骨節凸起的指縫間能隱約看到虛掩的一抹鮮紅。
齊宿朝她安撫般彎彎眼尾:「別看了,這個樣子有點髒。」
「是挺髒的。」
薛知恩盯著他落到潔白襯衣上的斑駁血跡,像一朵朵盛開的艷色小花。
「……」齊宿抽紙的動作一頓,眨眨眼,有些無措地說,「對不起,你快把頭轉過去吧,我馬上處理好。」
「……」
薛知恩繃緊唇瓣,看他的眼神漸漸冷凝。
「你為什麼又道歉?」
她無意識搭在齊宿大腿上的手指收緊:「不是我打了你嗎?你究竟在道什麼歉?」
「是我有錯,」齊宿拿紙張接住往下滴的鼻血,垂著長睫說,「你反抗是應該的。」
不反抗才奇怪呢。
說白了,他對薛知恩來說不過是個擅自闖入的陌生人,她沒有報警把他抓起來已經是仁至義盡,被打幾下,燙一燙,流點血對齊宿來說,反倒是一種——
薛知恩看到了他唇角浮現的詭異笑容。
那是一種病態的、痴迷的、狂熱的感情,伴隨著糊在臉上扎眼的紅色更顯瘋狂感。
薛知恩:「……」
她就不應該跟這神經病搭話。
齊宿簡單處理了下鼻血,拿消毒濕巾擦擦手說:「我們繼續吧。」
「我看你不長記性,」薛知恩瞪他,「你就不知道疼嗎?」
齊宿笑意不止:「跟你在一起怎麼會疼呢~」
「……噁心。」
「嗯哼,沒錯,」齊宿眉梢上挑著贊同,得寸進尺道,「可以再跟我多說說話嗎?」
「……」
薛知恩不吭聲了。
怕他又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