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時常待在店裡的,」沈棠看一眼沈寧,「阿寧年紀小,剛才若有不周之處,請您別放在心上。」
「怎麼會呢,二姑娘很乖巧。」
沈寧告訴姐姐:「阿姐,原來她是二公子的朋友。」
居然跟妹妹說這些話,沈棠面上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不快,但看向徐元淑時,卻見她並無心虛之處,便猜到這位姑娘今日來的目的——大概是要開誠布公,仔細說一說她與岑晏的過往。
說實話,沈棠沒有太大興趣聽,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實在不知徐元淑為何要來找她。
為什麼不去找岑晏呢?如果能打動岑晏,二人複合的話,她這裡也輕鬆,不用再費心思去寫一份成親協議。
徐元淑此時道:「沈大姑娘肯定也知道這件事,是吧?」
「是,我聽周姑娘說過。」沈棠承認。
徐元淑卻沒有繼續說岑晏,轉而問:「那盒蕙蘭膏你可用完了?喜不喜歡?」
突然提起這盒胭脂,難道是要激起她的愧疚嗎?沈棠心想,可她真是盡力了啊,是岑晏自己言而無信,好在她並沒有使用,一直供著。
「不曾,我沒捨得用。」
不過一盒蕙蘭膏,至於嗎?竟放在現在,徐元淑感覺沈棠有點小家子氣,就更不信岑晏喜歡她了:「雖說這蕙蘭膏是我姑姑送我的,但你也不必如此珍視……還是早些用了吧,放久了就壞了。」
沈棠點點頭:「好。」
說完蕙蘭膏,下面應該是重頭戲,她等著徐元淑繼續發揮。
徐元淑卻忽然站起身:「我想去院中看看,沈大姑娘可允許?」
「當然可以。」
二人遂走到外面。
宅院不算大,只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普通人想在好地段擁有這樣一座院子幾乎是奢想,徐元淑看著乾淨寬敞,種了些許花草的天井道:「我有次丟了貓,二公子幫我到處尋找,從宣平坊到洛門街,再到浮池,好些地方都走過了,也來過橋東街,」她伸手輕觸深秋仍在盛放的菊花,「當時他順口提到這座院子,我沒在意,誰想有一日竟是你跟你妹妹住在這裡。」
不得不說,徐元淑挺會膈應人的。
明明從周家那裡已經知道退不了親了,還要跟她說這些,也就她跟岑晏沒感情,不然心裡不得多根刺?沈棠暗地腹誹,面上仍保持平靜:「難怪周姑娘一直惋惜你跟二公子呢,我現在更理解了。」
如果真的理解的話,為什麼還沒退親?她知道岑晏是為了讓他死心,可沈棠呢?兩個人打雙陸,她就隨便讓岑晏抓她的手嗎?
沈棠完全可以不配合。
故而徐元淑覺得這話有點假惺惺的。
「我跟二公子一起經歷過的事可不止是尋貓,我們那幾年時間常在一起,他指點我書法,教我對弈,給我畫畫,還送我書……你聽完這些,才是真的理解。」
可真的理解又怎麼樣呢?她能做什麼?她能左右岑晏的決定?沈棠正要建議徐元淑直接去找岑晏時,卻聽她又道:「二姑娘說,二公子來過你這裡,是嗎?他來做什麼?」
居然向妹妹打聽過,沈棠更不快了,但還是沒發作:「商量退親的事。」
「哦?你們是怎麼商量的?」徐元淑將一朵淡紫色的菊花摘下來,「我聽周姑娘說,你本來已有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