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皇帝也沒有人派人去接大皇子回宮,而是頻繁的召見自己的兩個小兒子。
對於他來說,既然大皇子自己選擇了離開京城,那就隨他去吧,這樣不聽話的孩子,即使接回來了,也不能夠被他馴服,與其如此,還不如不回來呢。
皇帝病倒,這是賢王意料之外的。
這也說明,他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皇帝病倒了,他最忌憚的便是賢王,所以他不可能死在賢王前頭的,他一定會在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想辦法先弄死賢王的。
賢王已經有所預感了,趁著現在京城亂了起來,他要趁機把祁歲榕送走了。
黑木山調過來的兩千兵衛已經在京城了,賢王總算人手充足,有了些底氣。
這天夜裡,祁歲榕被他們連夜護送著,出城去往祁縣。
祁歲榕有點擔心:「你真讓我走啊?」
賢王穿著夜行衣,站在黑夜中,除了他那一雙眼睛,連臉的輪廓在黑夜中都是迷糊的。
他給祁歲榕整理了一下披風的領口,又給她把帽子帶上,說:「你不走,想留下來陪我?」
祁歲榕眉頭皺了皺,猶豫著沒有說話。
賢王說:「回去吧,祁縣離京城遠,那兒的知州也信得過,還有黑木山…總之你去那兒我放心。」
祁歲榕還是猶豫著。
結果賢王又說:「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的孩子,別自作多情,知道嗎?」
祁歲榕:「…」
虧她剛才還為自己這樣離開而感到愧疚,結果這個老男人,說話還是那麼難聽!
她恨恨踩了賢王一腳,氣道:「隨你的便!我真是懶得理你!」
祁歲榕轉身就上了馬車。
賢王無奈的看著她,這次隨行的是隨二,護送祁歲榕的人選,除了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賢王誰也信不過。
賢王又囑咐了隨二幾句,這才讓他們趕緊離開。
臨走前,他走到窗前,輕輕敲了敲窗沿。
祁歲榕心裡憋著氣,她也不知道自己氣什麼,總是心裡又酸又澀的,這種感覺還蔓延上鼻尖,讓她眼眶濕潤起來。
窗外,賢王難得溫柔的說:「乖,回去後注意身體,等下次我再接你進京,就不讓你走了,好嗎?」
祁歲榕低聲說:「誰稀罕,我才不要回來,每次來都沒好事。」
賢王無奈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讓隨二帶著人走了。
他也不確定下次還有沒有機會接祁歲榕回來了。
承諾的話不敢說太多,到時候做不到,就太對不住她了。
他們從東南門出的城,這個門的守衛是賢王的人,信得過。
祁歲榕出城門的時候,還是沒忍住,掀開車簾往後看了一眼。
淚眼汪汪的,她用衣袖擦了把臉,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可憐。
怎麼就遇上這麼個狗男人,要是她遇到的只是普通人,那該有多好。
後面黑漆漆的,沒有月色,滿天的星辰照不亮這一片黑暗的夜色,她很努力的往後看,也只看到了一個黑糊糊的身影,那身影完美的融入在黑夜裡,都分不清到底是人還是樹影了。
城門也靜悄悄的快速關上,瞬間就將城裡城外,隔成了兩個世界。
祁歲榕放下車簾,坐會到車廂里,默默的擦了一會兒眼淚,突然看到座位地下有個箱子凸出來。
她愣了一下,立即蹲下身去,把箱子從座位底下拖出來,打開一看,滿箱子五顏六色的夜明珠,全都打磨成雞蛋大小的圓形。
一箱子,圓溜溜,打磨的光滑無比,她拿起一個看了看,那珠子在暗夜裡發出微弱的淺光,對著燭光一照,內里流光溢彩的,十分好看。
她把珠子攥在手裡,眼淚又開始下來了。
坐在馬車裡哭了一路。
賢王帶著人回到了王府中。
這個時候,他也再次得到了大皇子的行蹤。
大皇子已經回到京城了,他原本想跟林大將軍見面的,但是大將軍因為邊關告急,已經回嶺門關了。
兩個人剛好錯過。
大皇子便在京城裡隱藏起來,準備為自己的回京造勢。
賢王吩咐屬下說:「最近皇帝不是經常召見二皇子和三皇子嗎?你們明天去放出消息,就說皇帝有意立二皇子為太子。」
下屬點頭,立即出去辦了。
賢王又找來幾個心腹,紛紛安排了一些事情。
靖寧侯如今因為王琦風的事,又因為王琦風的外室劉瑤懷了孕,如今是徹徹底底的受制於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