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峰對視著她含著怒氣的雙眼,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便沒開口,但他卻緊盯著陳知許看,目光灼灼的,陳知許招架不住,率先撇開頭了。
她可以看出,錢長峰還是很喜歡她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又突然不怎麼搭理她了。
從京城到南陵,那麼遠,坐著馬車走了兩天的路,他硬是沒再進過她的馬車,別說牽手了,他連句悄悄話都沒跟她說。
陳知許傷心了,見他死皮賴臉的硬要跟著,也懶得理會他,自己率先進了祁府的大門。
進去後,見到外祖父和兩個表哥就站在院子裡。
舅父在衙門,舅母說是回娘家探親了,這下屋裡就剩下外祖父和兩個表哥。
陳知許看到他們,眼睛一亮,她走到大表哥祁雲安跟前,忍不住『噗嗤』笑出來,故意說:「哎呀哎呀,外祖父你這是哪裡撿來的煤球呀,真夠黑的呀。」
祁雲安小時候白白嫩嫩跟糯米糰子似的,長大後待不住,突然說要四處遊歷,遍訪山河古川,一年都回不來一次,每次回來,都會被舅父綁起來抽一頓,勒令他不許走,結果一個沒注意,他就又給跑了。
這次難得回來,算起來,陳知許都有兩年沒見他了。
兩年沒見,祁雲安黑了高了,也壯實了,比陳知許高了大半個頭,此時低頭看著陳知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伸手去揉陳知許的頭:「哎呀,咱們的小許越來越漂亮了啊!幾年不見,哥哥可想死你啦。」
祁雲安可是帶著任務的,他這叫奉命勾搭,必須要把小表妹騙到手。
所以,他立即揪了揪陳知許的頭髮,說:「跟哥哥里,哥哥給你帶了好多禮物。」
外祖父也樂呵呵的說:「小許不用管我啦,快去跟你表哥玩去吧,他這兩年攢了好多東西,都是給你的,你許久沒來,都沒看看。」
表弟祁雲舟看著哥哥的表現,也十分驚喜,莫非有戲?
他也慫恿開了,直接拉著陳知許就跟在哥哥後面往裡走,說:「哥哥他可掛念你了,小妹快點。」
陳知許總覺得這兩兄弟熱情的不像話,有點怪怪的。
不過她也就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就要動身回祁縣了,兩個表哥確實很久沒見了,她也很高興,所以興致勃勃的跟著他們去了。
錢長峰圍觀了全程,看著那兄弟兩又是摸頭又是牽手,陳知許還一口一個哥哥的,他都要氣懵了。
還表哥呢,一看就是登徒子,死不正經,欠揍。
特別是那個大黑炭,一看就對陳知許不安好心,陳知許眼瞎啊,看不出來麼?還跟人拉著手走,真是氣的他胸口疼。
眼看著這一家子高高興興的走了,他們幾個護衛在祁家總管的安頓下,往另一個院子去。
錢長峰陰沉著臉,面色十分不愉快。
他們六人在總管的安頓下,在一個小院子裡住下了。
這個院子是專門給府里的護衛住的,他們兩人一間房,住的倒是還好。
但是這個院子,跟主人家的內院相隔了至少三個小院子,一個花園,錢長峰決定夜裡要去找陳知許。
她是他媳婦,不許跟別的男人親近!
但是陳知許住在哪裡,他還得去問問。
於是,錢長峰好不容易等到晚飯過後,到了掌燈時分,他便走出去,找到總管,說:「總管,我有要事需要稟報我家小姐,不知道可否找人幫忙通傳?」
總管看到是跟陳知許一起來的護衛,立即便點頭說:「可以的,你跟我來。」
錢長峰跟在總管屁股後面,穿過府中的花園,來到另一個小院子門外,總管笑著說:「你在這裡稍後片刻。」
錢長峰點頭。
總管便進到院子裡,問院子裡的灑掃丫鬟:「表小姐回來沒有?」
小丫鬟說:「沒有呀,表小姐還在公子們的院子裡呢,大公子翻出了兩個大箱子,裡面都是他走南闖北收集的小玩意,表小姐可喜歡啦,晚飯都沒有回來吃呢。」
總管聽後,便從院子裡出來了。
錢長峰已經聽到了小丫鬟說的話,此時臉色黑的都快趕上這夜色了。
總管便說:「小姐或許會晚些回來,不如晚點你再過來?」
錢長峰點點頭:「好的,多謝總管。」
總管擺擺手:「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
他說著,便自己先走了,畢竟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錢長峰看他走遠了,便順著朦朧的夜色,繞著這個小院子轉了一圈,然後,在主臥的窗戶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