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奔著皇商的位置而來,那她的茶就應該是供給所有皇族的,往大了說,也是供給天下人的,她取名『附鳳』誰還敢往宮裡帶,世家貴府們,誰又敢光明正大的喝。
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搞不明白,祁劉氏也不過如此。
周老先生和孫維陽很快下一家走去,祁劉氏站在那,臉色幾經變幻,恍然間她仿佛想到了什麼,回頭狠狠瞪了陳知許一眼。
陳知許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就端坐在那裡,認真的聽孫維陽和周老先生對他人的點評。
他們很快來到陳知許的位置前,陳知許也是最後一家了,陳知許帶著祁歲安站起身,對他們行了一禮。
他們來到這裡,沒有看到茶行的標記,孫維陽看著眼前端正站著的年輕女子,今日跟隨家族前來的年輕女子很多,無疑這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
而且,其他這個年紀的年輕女子,都是跟在長輩身後的,而眼前這個,自己就站在最前面,身後還帶著個半大的孩子。
周老先生也好奇的打量了陳知許幾眼,好看的小姑娘總是惹人喜愛的。
周老先生聲音都溫和起來了:「小姑娘是哪家茶行的?」
陳知許回道:「回老先生,我們沒有所屬的茶行,我們是祁縣烏石村的人。」
周老先生點頭:「哦,是村里茶山派來的人。」
陳知許點頭。
孫維陽看向她的茶葉,挑眉:「『添花』?這個名字不錯。」
周老先生點頭:「錦上添花,吉利。」
祁劉氏母女在前面自然也聽到了,頓時氣的不行。
祁劉氏低聲道:「這次咱們可真是被擺了一道了,這個丫頭看不出來,這麼有心機。」
祁歲枝低聲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她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你還說她逞凶鬥勇好拿捏呢,哪裡好拿捏了!」
祁劉氏也深覺自己看走了眼。
這個『祁歲榕』,平時那麼沒心沒肺的樣子,果然都是裝出來的,就在這裡等著她呢!這個耍心機的臭丫頭。
祁老先生看著站在角落裡的陳知許,隔的有點遠,他有些看不清楚模樣,但是這孩子端莊挺直的站姿,以及有些微小的動作,還是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外孫女。
他心生好感,對孫維陽說:「什麼『添花』?拿過來看看。」
說是第一輪要看茶的品相,其實基本上他們都不會真的趕人走,即使品相再差,也會讓他們把茶泡出來,品了再說。
祁老先生發話了,那當然第一個上前泡茶的,就是陳知許了。
陳知許拿著自己的茶葉,祁歲安帶著茶具,來到祁老先生的面前。
祁老先生坐在那裡,看著走到近前的陳知許,越看越覺得跟自己的外孫女像。
但是走進了一看,就會發現外表相差甚遠,雖然年齡差不多,但到底是不同的兩個人。
祁老先生對她多了些耐心,語氣也溫和許多。
「叫什麼名字?」祁老先生問。
陳知許恭敬的站在那,看到自己的外祖父,聽到他這和藹的問詢,她眼眶一紅,微微垂了頭,說:「我姓祁,名歲榕。」
祁老先生笑了:「那就是我們祁氏本家人了。」
祁縣多是祁家人,祁老先生的祖籍就是在祁縣的,所以嚴格說起來,他們家往上數幾十年,或許跟祁家茶行還是親戚呢。
祁老先生又笑著打趣了一句:「歲榕歲榕,一歲一枯榮嗎?」
陳知許:「…」
這個,估計得問祁歲榕她爹。
祁老先生笑了笑,見小姑娘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便讓她們坐下,說:「這是你弟弟?」
陳知許點頭:「家裡沒有長輩,我們姐弟二人相依為命,所以這次便帶著他一起過來。」
祁老先生聽到她說家中沒有長輩,就愣了一下。
祁縣那麼多祁家人,就算沒有了父母,總有旁支的親戚,莫非那些親戚並不願意接受他們姐弟兩個。
祁老先生也就是這麼隨便想一想,他並沒有想要多管閒事。
自己那兩個外孫的事他都操心的不行了,沒有閒心管別人了。
他點點頭,沒在多問,說:「泡茶吧,讓我們嘗嘗你的『添花』。」
陳知許便開始煮水,準備茶具。
在別人眼裡,這麼簡單的交談其實並沒有什麼。
但是在祁劉氏的眼裡,心裡的震驚卻是難以形容的。
陳知許竟然和祁老先生搭上話了,看她那不卑不亢,進退有度的模樣,肯定不是第一次和祁老先生見面說話了。
如果她的茶得到了祁老年生的青睞,那她們祁家茶行怎麼辦?
如果『祁歲榕』摘得魁首,以目前祁家茶行的情況,說不定回去之後,真的就要被『祁歲榮』接手了。
祁劉氏開始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