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榕坐在那,微笑的看著坐在她對面的林大人。
林大人不認識陳知許,但是他認識陳五,陳五以前一直跟在文安伯身邊,今日一見,他趕緊道:「原來是陳小姐遠道而來,,林某有失遠迎了。」
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點失望的。
女人懂什麼,他也不能把自己的事跟陳家小姐說,他得找王家的少爺才行啊。
祁歲榕也沒跟他多說,畢竟她讓人送消息給知州,為的就是證明自己的身份,以此打消掌柜的疑慮,如今目的也完成了。
祁歲榕微笑著說:「我這次過來,也是為了查看自家的產業,第一次來,所以有不方便的地方,到時候還要勞煩林大人你了。」
林大人趕緊道:「不麻煩,王少夫人儘管吩咐便是。」
兩人客套的說了些話,林大人又送了一些禮過來,然後便客氣的告辭了。
他說了那麼多,祁歲榕是一句沒記住,反正正事一句也沒有。
倒是看帳本的陳五突然開口道:「小姐,這兒有幾處不太對勁。」
他拿過去給祁歲榕看。
上面標註的三個日期,顯示支出了三筆錢,很多,加起來足有上萬兩。
那三個日期,非年非節的,標註上只畫了個橫線,什麼也沒寫。
祁歲榕挑眉,沒想到竟然有意外收穫。
她原本還想著,他們來查帳,可能並不能查到什麼東西,畢竟如今哪個掌柜和帳房,不會做雙面帳呢?
到時候她頂多能知道王家的產業年收多少利潤,再按照利潤,坑點錢走得了,想來賢王那狗比肯定是有錢就行了,不會在乎這錢是怎麼來的。
那王家也會把怒火發在賢王身上,她好脫身。
如今,不如順便就查一查這三筆錢的去向好了。
她沉思,也許是她來的確實很突然,掌柜的沒來得及處理,也有可能是掌柜的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隱瞞這件事。
這樣,先試探一下好了。
她對陳七道:「請掌柜的上來一趟。」
那掌柜確實是個人精,他沒有隱藏那三筆錢款的去向,登記在帳本上,也是為了讓主家知道這事。
畢竟這錢款他又沒沾手,到時候主家發現少了銀子,帳本又沒記錄,背鍋的不還是他嗎?
掌柜緊張的走了上來,進入包廂,還沒進門,就見一個水壺當空砸來。
掌柜的趕緊住腳,往後退了一步,茶壺『砰』一聲砸在腳下,濺了他半身茶水。
掌柜的立即就給祁歲榕跪下了:「少夫人息怒。」
祁歲榕看也不看他,就撐著下巴喝茶,慢悠悠的問:「汪掌柜,你在這兒做工,一個月的工錢是多少啊?」
陳五低聲道:「小姐,是王掌柜。」
祁歲榕:「…」
王掌柜也沒注意這區別,恭敬的說道:「回少夫人,每月十兩,年節之時的賞錢另計。」
祁歲榕心中驚訝,十兩,這麼多,她們祁家茶行的掌柜,一個月才四兩。
祁歲榕又慢悠悠的說道:「十兩也不少,看來你本事不錯;這樣,我算術不好,不如你來幫我算算,一個月十兩,一年一百二十兩,那要多少年,才能攢夠一萬兩呢?」
王掌柜:「…」
他伸出衣袖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說道:「少夫人,這事,我能解釋。」
祁歲榕看著他:「你可想好再說。」
王掌柜沉默了一下,隨後開口:「少夫人,這銀子是雲少爺拿走的。」
祁歲榕歪頭:「誰?」
王掌柜:「就是琦雲少爺。」
陳五低聲解釋:「王琦風的堂弟,靖寧侯堂兄的兒子。」
偌大的侯府,旁支眾多,親疏有別,這個王琦雲算是靖寧侯這一支親緣比較近的,跟王琦風同為王家琦字輩。
如今王琦雲一家就定居在黔州,幫靖寧侯打理了一些產業。
不過這個雲少爺,說他是紈絝吧,打理產業上也有很多手段,可要說他有多好,其實並不。
他經常會帶家眷或者一些來路不明的女子過來,讓她們挑金銀首飾,挑好了,拿了就走,從來不付錢。
不過他也算醒目,每次拿的都是中等的,沒有上過二百兩。
王掌柜的敢怒不敢言。
只是年初的時候,雲少爺突然來要錢,直接就是幾千兩的拿,王掌柜不給,還被他打過一次。
雲少爺畢竟幫侯府打理產業,說是手裡周轉不開,王掌柜沒辦法,只能給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