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景象,湍急的河流,泥濘的山路,茂盛的山林,如果沒有人帶著,這雨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她一個人得在這裡待多久?
而且她一個女孩子,走在這荒郊野外,若是再遇到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又要如何是好?
剛才那個男人看著雖然凶,但其實人還不錯,至少沒有對她動手動腳的,也沒有像錢二那樣一直盯著她看,應該是個好人吧?
陳知許也是沒有辦法了,只能帶著斗笠,提著籃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的山路上。
作為伯府千金,陳知許哪裡走過這樣的山路,又因為她現在的這具身體十分虛弱,腿上手上還帶著傷,因此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
而前面的錢長鋒,即使扛著個人,腳步也走的十分快,漸漸的,隔著厚重的雨幕,陳知許都快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陳知許有些著急,也加快腳步跟上去,結果就不小心踩進了泥坑裡,摔倒在地,泥水濺了一身。
籃子掉在地上,雞蛋和豬肉都浸在了泥水裡,一個粉底碎花的錢袋掉了出來。
陳知許顧不上腿上的疼痛,趕緊將雞蛋和豬肉都裝回到籃子裡,然而雞蛋還是碎了好幾個。
陳知許把浸濕的錢袋放進籃子裡,紅著眼眶站起身,覺得此時此刻的經歷簡直跟做夢一樣。
如果真是做夢就好了,噩夢快點醒過來吧。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接下來她又該如何是好。
她還能回去京城嗎,可是她已經不是她了,回去又有什麼用呢?
她的父親還帶著傷臥病在床,她原本想送完兄長後,就回家去照顧父親的,如今也不能了,那父親該怎麼辦?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變成了如今的模樣,那她自己的身體呢?是不是也被那個女孩占了?
如果她們兩個人交換了身體的話,那麼那個女孩大約是會被她的護衛們找回去,然後帶回京城。
那麼變成她之後的那個人,會不會幫她照顧她的父親呢?
以及,她的夫家,把她們一家連累成如今的下場,也不知道那個姑娘變成她回去後,會不會被那些人迫害。
畢竟那姑娘跟她如今的狀況一樣,彼此都沒有對方的記憶。
這樣實在是非常被動。
陳知許滿身泥水的坐在地上,臉上的水不斷滑下臉頰,她紅著眼眶垂著頭,看著碎掉的那幾個雞蛋,悲從中來。
錢長鋒走著走著,就見身後沒了人影。
他回頭看了一眼,十分無奈,又扛著錢二走了回去。
站在陳知許跟前,垂頭看她。
陳知許抬頭,看到他回來了,淚眼朦朧的說:「雞蛋,碎了。」
錢長鋒:「…」
不是,幾個雞蛋啊?就哭成這樣?
不至於,真不至於。
與雞蛋相比,錢長鋒覺得人還是比較重要,畢竟這雨這麼大,再淋下去人都要傻了,重點是他擔心錢二頂不住。
他抹了把臉,十分無奈的沖陳知許伸出手。
陳知許愣了一下,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緩緩站起身來。
錢長鋒心想,這姑娘還挺講究,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都這樣了也不敢拉他手。
他也沒說什麼,就放慢腳步,任由小姑娘扯著他的袖子,慢慢往村民們居住的方向走去。
*
烏石村的老村長家敞著門,他站在天井邊往外看,沒見著有人來,便又沿著天井轉了兩圈,有些坐不住了。
他的妻子錢劉氏看不過眼,問:「你不好好坐著在那溜達什麼呢?咱家米多也經不住你這樣消食啊。」
老村長:「…」
他氣悶的一吹鬍子,瞪了妻子一眼,道:「我是看這時辰不早了,錢二那混帳小子還沒回來,這雨這麼大,也不知道他在路上有沒有事。」
錢劉氏看了眼往天井裡灌的瓢潑大雨,不以為意的說:「他能有什麼事,混水摸魚麼?」
老村長沒說話,依舊站在那看著門口,皺的滿臉褶子。
老村長覺得這樣不行,雖然錢二平日裡不太靠譜,但是給神明辦事他敢怠慢嗎?
估計是路上不好走,耽誤了,又或者摔著了。
老村長不放心,得再找個人過去看看才行。
他拿起掛在門邊的斗笠,彎腰挽起褲腳,準備出門去喊人,剛出門就見不遠的村道中,錢長鋒高大的身影走在暴雨中,肩上還扛著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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