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救了我?」
溶洞很小,傅騁生的高大,不得不彎下腰。
不過眼前的女人倒是行動自如,很多次傅騁都害怕她的腦袋撞在頭頂的鐘乳石上,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曉那些石頭的存在的,次次都能輕巧避開。
眼前的女人生的極其漂亮,將世間最美好的詞藻堆在她身上也不為過。
但是傅騁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看到自己,臉上便露出一抹懷戀的笑。
「笨蛋。」
空靈溫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傅騁心口一跳,一貫性子暴躁的他在聽到女人罵自己時,竟沒有生出半分暴躁的情緒。
他很想抬手摸摸她的腦袋,向她說一句『對不起』。
這麼想著,傅騁便這樣做了。
直到他的手指從女人的臉頰上穿過,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出詫愕,「你......」
「知知在家等著你,你該乖乖待在家的。」
她怎麼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叫知知?
傅騁忘了自己剛才要問的話,漆黑的雙瞳眼眸深邃,「我在找人,你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嗎?」
女人但笑不語。
傅騁這會兒才發現她手上沒有任何照明的器具。
她的身上帶著瑩瑩白光,方才他瞧見的光亮,便是從她身上散出的。
心臟跳動的越發迅速,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籠而出。
傅騁收回手指,低聲道,「知知說她很想媽媽,我......我們之間......」
傅騁敢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眼前人。
他的記性不錯,二三十年前發生的事,他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女人長得這般漂亮,他肯定一眼就能記在心底,但如今他的腦海中並沒有關於女人的任何記憶。
溶洞裡的水滴聲還在滴滴答答響不停。
時間仿佛禁止在這一刻。
直到他的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呼喚聲。
「拔拔!」
傅騁猛地抬頭,「知知?」
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額頭狠狠砸在了溶洞壁上,疼得他直抽涼氣。
似乎是讓他這副模樣逗笑,女人口中泄出清脆的輕笑聲,「知知在找你,她很想你,從她出生那一刻就想。」
「她很乖,每天都在學本領要來找你,她成功了,阿騁,你不能再讓她這樣傷心了。」
傅騁心底的驚愕更盛。
他看著眼前的瑩瑩白光,低聲問她,「你到底是誰?你不是知知的媽媽麼?你不和我一塊兒回去見知知麼?」
心頭有無數個問題想問,傅騁聽著頭頂一聲高過一聲的女兒的呼喚,心口傳來刺刺的疼。
他想開口告訴女兒,自己找到了她的媽媽。
但只要他生出這個念頭,他的喉間就仿佛被上了一道枷鎖,無論如何都喊不出來。
女人臉上依舊掛著笑,她抬手在他的眉心輕點,輕笑道,「知知在找你,阿騁,你該回家了。」
微涼的觸感拂過眉心。
傅騁只聞見一股清新淡雅的香,他的雙唇還未來得及張開,眼睛就先一步闔上了。
他又聽到了那陣腳步聲,隨著腳步聲逐漸遠去,他想開口讓女人不要走,卻發現自己連口都開不了了。
「拔拔!」
「父親!」
由遠及近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
方才在溶洞中的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煩躁的燥熱感。
傅昱琛單手抱著父親,解開水囊後往父親干到起皮的嘴裡倒水。
一旁的導遊見狀長嘆一口氣,「沒用的年輕人,每年都有旅客不怕死地往沙漠中心來,他們都只有一個結果,死在這片沙漠戈壁中。」
「你的父親應該是喝光了所有的水,太渴導致出現幻覺,以為戈壁是綠洲,這才摔下成了這樣。」
不怪導遊這樣說。
躺在傅昱琛懷中的傅騁面相一看就是缺水缺的不行。
嘴唇乾到起皮皸裂,從他的五官上來看,如果沒有這趟沙漠之旅,他應該是個十分俊美有魅力的男人。
可惜......
導遊搖頭長嘆一口氣。
傅昱琛費力地給父親餵水,看到父親並沒有做吞咽動作後,心下著急的他沖導遊發了脾氣。
「閉嘴!」
導遊聞言摸了摸鼻尖,轉過身看向別處。
每年都會有人死在沙漠中,這沒什麼奇怪的。
他們在沙漠中行走了四天,根據傅昱琛說的,他的父親失蹤了五天,想必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