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冗指向右前方,「往那邊走一百五米有一個公廁。」
話音剛落,許譯急匆匆地跑開,仿佛下一秒就要拉褲子了。
活該,讓他貪吃。
現在只剩下她和葉鈞安。
他們停在小區門口,許冗伸出手,「行李箱給我吧,麻煩你了。」
葉鈞安遞了過去。
許冗提著行李箱轉身離開,腳步一頓,有個問題一直圍繞在心底,她想問個清楚。
倏然轉身,大步往回走。
「那天晚上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葉鈞安對上了許冗質問的眼神。
那雙眼睛,猶如九年前的傍晚——
他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埋頭寫作業,手上的筆抬起落下,隻字未寫。
腦子裡全是爸媽為了離婚而吵架的身影,恐懼害怕的情緒充斥全身。
【你竟然用左手寫字,我聽說左手寫字的人很聰明耶!】
耳邊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他不經意地抬頭,正好對上一雙靈動略含笑意的眼眸,像一汪清泉流進了心底,撫平了當時的不安。
再回首,她的眼底多了一份防備。
葉鈞安內心掙扎一番,緊握地雙拳緩緩鬆開,沉聲道:「一個女生那麼晚沒回家,自然是打電話詢問安全。」
是這樣嗎?
好像也只能這樣。
她和葉鈞安從小在一個巷子裡長大,還是他發小的姐姐,如今又住在同一屋檐下,關心一下,合情合理。
緊接著,耳邊又傳來充滿愧疚的聲音,「對不起…那天晚上我也喝了點酒。」
那就說得通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都喝酒了,難免會犯錯。
許冗已經不在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尋找一份穩定工作,擺脫這尷尬的局面。
「既然是個誤會那就忘了吧,你也不必自責,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拿得起放得下。」
為什麼明明是開導的話,到了自己嘴裡卻有種睡完不想負責的意思。
許冗察覺到不妥,又補充道:「這樣對你我都好。」
葉鈞安低下頭,沉默不語。
這一刻,他高大的身軀像被扯斷線的木偶,仿佛隨時隨地都會坍塌。
許冗見他沉默不語,以為默認了,拖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
「鈞安,你咋啦??」
許譯上完廁所回來,發現葉鈞安低著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湊近一看,眼眶通紅。
他悶悶道:「眼睛進沙子了。」
許冗回到閨蜜家,按照約定拍了一張照片發給許譯。
接下來,準備明天的面試。
齊思雪:「喲?重新振作起來啦!」
許冗:「那當然,我是打不死的小強。男人而已,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齊思雪鼓掌道:「說得好!咱們天生麗質還怕缺男人不成?」
她拿出一件黑色長款西裝外套在身前比劃,「我明天穿這件面試怎麼樣?下面搭配一雙長筒靴,再弄個法式大卷,是不是很颯?」
齊思雪手扶下顎,仔細端詳。
許冗的長相可塑非常強,高顴骨地面中充滿了故事感,這種高級臉在大眾眼裡,喜歡的會非常喜歡,不喜歡的則無感。
齊思雪給出中肯建議,「我覺得中間再搭配一個腰帶會更好,不僅可以收腰還能拉高你的身材比例,顯得不會那麼呆板。」
許冗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咱們的穿搭博主,夠專業!」
-
哎!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許冗深刻領會到,想像很美好,現實很骨感的意思。
這一個星期的面試,讓她從一開始的鬥志昂揚到現在的意氣消沉。
「怎麼啦?還沒找到滿意的工作嗎?」
齊思雪剪輯完視頻,伸了個懶腰。
許冗有氣無力道:「還沒有~~~」
齊思雪:「沒關係,這找工作就跟找男朋友一樣,要慢慢挑,仔細選。」
許冗:「主要我現在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小公司看不上,大公司又進不去,不大不小的嘛要求還賊多。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好高騖遠?」
原本以為她有著上市公司六年的工作經驗會很順利,結果發現換城如隔山,手裡的資源在w市一點作用都沒有。
小公司,看中的是她學歷以及工作經驗,不僅可以幫他們點綴門面還能免費帶新人。
大公司呢,瞧不上她那點可有可無的資源,而且她也沒有夠硬的後台,壓根進不去。
不大不小的公司呢,進是可以進去,但是要從最底層的小職員開始,她又放不下身段。
「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