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鍾子晴覺得有些不對勁,「周國雄經營棺材鋪對吧?」
「沒錯,」大嘉點點頭,「他既福澤殯儀館做喃嘸師傅,又經營棺材鋪,鋪頭就開在殯儀館附近,經常會有死者親屬請他上門做法事,順便將死者的屍體運去火化。」
「周國雄開棺材鋪,偶爾能替死者家屬處理死者的屍體,」鍾子晴腦中閃過一絲念頭,「有沒有可能,周國雄利用職業便利,將李耀先殺死之後火化,從而毀屍滅跡?」
「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火化都需要登記,周國雄應該沒辦法隨便燒人,」大嘉習慣性地反駁道,「子晴,周國雄曾經熱心幫我們破案,應該不會是兇手吧?」
鍾子晴順手撈過大嘉桌上的墨鏡,放至他鼻樑戴好,正色道,「周國雄熱心與否都同我們手上這單case沒有任何關係,我們身為C,一定不能戴有色眼鏡看人,包括『好人鏡片』。」
「Yes,madam!」大嘉臉羞得通紅,取下墨鏡,扔進垃圾桶。
「大嘉、細嘉,你們去福澤殯儀館,調查李耀先失蹤前後,周國雄是否有送屍體去殯儀館焚化。」這次沒有李耀先的通
靈感應,她只能順著唯一思路,放手一搏。
希望是她多慮了。
第115章
火化年齡、死因都相同,世界上會有這……
大嘉同細嘉去福澤殯儀館調取最近一個月由周國雄送來火化的人員名單時,遇到了不小的麻煩。福澤殯儀館由慈善機構東華三院經營,並不隸屬香江政府,行政、財務獨立,福澤殯儀館的負責人以「火化名單涉及市民隱私,不能隨便交給警方」為理由,拒絕交出火化人員名單。
大嘉打電話回大屋請求幫助時,鍾子晴去樓下法醫科領《屍體檢驗鑑定書》的最終版本,而謝凱欣則去法證部取回證物,只有許學禮接到了電話。
年初四從季思福家回來後,許學禮決定從今往後將查案的具體工作通通交給鍾子晴負責,包括現場勘查、證人問詢、嫌疑人問訊等工作。而他則穩坐督察辦公室,負責協調其他部門為鍾子晴查案開方便之門,審核證物、口供確保證據鏈完整,申請拘捕令、搜查令保證程序合法,最關鍵的是,及時向馬警司匯報案件進展。
總之一句話,他負責顧好後院,讓鍾子晴放心在前方沖、沖、沖。
故而進行組內的案情分析時,許sir沒有參加,而是在裡間辦公室里,將證物、口供分類歸檔,撰寫詳細的案件中期進展報告。同時將每名警員的工作情況如實記錄在冊,用紅筆勾出每個人的貢獻,力求月底同馬sir多爭取點破案獎金,犒勞這幫勤力下屬。
季思福的退休帶來蝴蝶效應,火爆督察許學禮一夜之間學會了忍、忍、忍。是以大嘉打電話回來求助時,許學禮主動扛起責任,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打,低聲下氣,不,好言好語,向十幾年來得罪過的長官、同僚一一低頭。
幾個鐘頭後,A組大屋的傳真機「嘟嘟嘟」收到了《火化人員情況登記表》。
登記表顯示,李耀先發出最後一通BB機留言之後的幾天裡,周國雄一共送了三具屍體去福澤殯儀館火化。
幸運的是,登記表上不光有死者的生卒年月、家庭地址、死亡原因等信息,還貼心地記載了死者家屬的聯繫方式。
「一人一份,打電話聯繫家屬,確認情況是否屬實,」鍾子晴取下尚冒著熱氣的傳真,將名單分別交給三位下屬,「大嘉,你用許sir辦公室的座機。細嘉,你去隔壁B組借座機。」
一切似乎都朝著她預想的方向前進。
十幾分鐘之後,謝凱欣放下聽筒,面有難色,「Madam,撥了八次,是空號。」
話音未落,細嘉從隔壁B組借電話回來,「電話號碼是假的。」
大嘉手裡那份更離譜,「聯繫方式不是死者家屬的,是福澤殯儀館的對外號碼。」
不知道是死者親屬隱私意識太強,留錯號碼,還是周國雄從中作梗,故意在登記表上亂填。表上雖然有留下聯繫方式,但根本聯繫不上死者家屬。
聯繫方式都是錯的,家庭地址又能有幾分真實?
「怎麼辦?」大嘉不想眼睜睜看著案情又陷入死局回到原點,他大腦飛速旋轉,想出個死馬當活馬醫的辦法,「這三名死者的年紀都不大,死亡原因分別是腦梗、癲癇、心臟病發作,他們生前應當都曾到醫院診療過,如果我們去各家醫院排查,也許能找到死者的真實信息……」
大嘉越說聲音越小,香江全境有12家私立醫院、43家公立醫院、超過160間私人診所,以及數不勝數的養護中心、中醫館,要從浩如煙海的患者病例中準確找出三名死者,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