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請你就獅子大開口啊?」許學禮一把將大嘉扯到身後,話鋒一轉,「師父,我換C餐加D餐。」
季思福翻了個白眼,「C加D,你以為買維生素啊?」
許學禮換上討好笑容,「哎,晚上加班,先留好夜宵嘛!」
「鈴鈴鈴!」電話聲打破了大屋裡嘻嘻哈哈的氛圍,子晴收起笑容,撈起聽筒,「喂,西九龍重案組。」
「Madam鍾?」電話那頭的女聲既陌生又有些熟悉,「我是衛敏琦,衛可宜的媽咪。」
「衛小姐?什麼事?」鍾子晴話音剛落,眾人便自覺湊到她身邊。
電話那頭衛敏琦的聲音有些慌亂,「我同可宜回家後,發現她上衣口袋裡有張紙條,可能是作案人留下的。madam,可宜會不會有危險?我真的好擔心啊!」
「衛小姐,你別慌,我立刻去你家!」鍾子晴柔聲安撫住衛敏琦,一回頭,方才還無精打采的許sir同周家兄弟,此時竟精神抖擻,整裝待發。
等季思福大包小包提著外賣回來,大屋裡已空空如也。看著白板上張貼的「師父,事態有變,衛可宜家見!」便簽,季思福無奈搖了搖頭,原樣下到1樓,用鈔能力說服飯堂職員將外賣保溫。
衛可宜家住景華苑,雖然離中華基道會學校不遠,但金山郊野公園是她上學的必經之地。
除去狹小的洗手間,整間屋不到5平,家具一目了然:一張上下床、一個簡易單人衣櫃和一張供衛可宜學習的摺疊桌。
房間雖擁擠,但所有物品擺放井井有條,牆壁上還貼著幾張母女二人的出遊照。
鍾子晴很快在心中勾勒出一幅「母女相依為命,努力將生活過得更好」的畫面。
由於衛可宜已睡下,衛敏琦將幾人帶到樓道,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Sir,madam,你們看。」
紙條上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大字:妹妹仔,我好鍾意你啊!明日同一時間,金山郊野公園,叔叔給你零花錢啦!不見不散!」
捏著紙條,子晴仿佛能看見無恥的歹徒站在天真爛漫的女孩身後,張牙舞爪發出獰笑,這簡直是對警方赤-裸裸的挑釁!
「Sir,madam,可宜會不會有危險啊!」衛敏琦滿臉擔憂。
「衛小姐,你放心,這段時間我們會安排人保護可宜,她不會有事的。」許學禮難得放低身段,安慰道。
「這段時間?」衛敏琦如驚弓之鳥,「如果你們警方抓不到人,過段時間怎麼辦?可宜會不會也被殺死?」
眼前是一言一行皆被女兒安危牽動的衛敏琦,耳邊似乎有可宜斷斷續續的呼嚕聲,子晴心中冒出個念頭,她湊到上司耳邊,左手掩住口鼻,「許sir,不如……」
許學禮沉下臉,「你的辦法雖然一勞永逸,可實在冒險,我不能同意。」
「Sir,只要能抓到猥褻者,我願意!」衛敏琦想也不想便打斷。
許學禮看了眼心急如焚的衛敏琦,微微揚起下巴,「子晴,把你的計劃講給衛小姐聽。」
「衛小姐,雖然我們已經繪製了嫌疑人的畫像,但靠地毯式摸排抓人太慢,」鍾子晴解釋道,「為今之計,最快速的方法,便是布下天羅地網,請君入甕。」
「你的意思是,需要可宜做誘餌?」衛敏琦瞬間變了臉色,她因為擔憂女兒安危而答應,又因為同一個理由而拒絕,「Madam,可宜只有8歲,如果她出事,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媽咪,」衛可宜突然從屋內蹬蹬蹬跑出來,抱住衛敏琦的大腿,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答應madam姐姐啦,我想快點抓到兇手!」
衛敏琦蹲下身,看著剛睡醒的女兒,心化成了一汪水,「可宜,你知不知道,你面對的不是人,是壞人,是傷害過你的壞人!」
誰知衛可宜竟擼起袖子,彎曲雪白的手臂,努力鼓出不存在的肱二頭肌,「可宜知道,但可宜想做個勇敢的人,不僅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媽咪!」
女兒小小年紀,卻滿心滿眼都是母親,衛敏琦將衛可宜擁入懷中,淚流滿面,「Sir,madam,可宜願意,我就願意,你們千萬要保護好她!」
大嘉滿嘴打包票:「衛小姐,你放心啦,可宜一定不會出事!」
幸好公共關系科還未來得及將嫌疑人照片正式發給各大小報通緝,許學禮借來兩隊PTU部署在金山郊野公園外圍,而他則帶領A組同B組探員,穿著迷彩服,埋伏在衛可宜的必經之路上。
幸好此地植被繁密,否則警員數量眾多,輕易就會被嫌疑人發覺,打草驚蛇。
金山郊野公園布下天羅地網,只待天亮後嫌疑人現身,即刻行動。
……
一輪紅日攀上山頭,照醒了林間棲息的鳥雀,撲稜稜一隻雌鳥振翅高飛,天亮了。
大嘉趴在草叢裡,打了個呵欠,「好睏!」
下一秒,一雙凍得通紅的手捂住了大嘉的臉龐,「喂,醒醒。」
大嘉一個激靈,立刻清醒,「子晴,嫌疑人真的會出現嗎?」
「他昨日未能得逞,才塞了一張紙條給衛可宜,死馬當活馬醫,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結果?」子晴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喂,可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