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晴嘆了口氣,轉移話題,「金婆,村裡有人叫阿花嗎?」
「當然有,你們也見過啊,不就是廖鳳仙嗎?」金婆不以為意,「鳳仙花嘛,阿傑細佬那陣,會追著廖鳳仙叫阿花姐姐。」
果然同她猜測的一致,通靈感應中被金昌義叫作「阿花」的人,就是廖鳳仙。鍾子晴鐵青著臉對周嘉倫說:「大嘉,請許sir最快速度過來,我懷疑廖鳳仙就是殺害金昌義的真兇。」
「子晴,你把我搞糊塗了,無憑無據就抓人?」大嘉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沒聽到阿傑的話?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才會講這句話,」鍾子晴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阿傑的作案工具撿起來,「我懷疑這把鐵鍬就是兇器。」
大嘉瞪大雙眼,指著阿傑,「一個精神病人的話你也信?」
「阿sir,阿傑只是間歇性精神病,不是精神病!」金婆用手中的拐杖將地面杵得震天響。
「Sorry啊,金婆,sorry啊,阿傑。」大嘉忙低頭道歉,隨即扭頭對鍾子晴說,「我們兩人一車還不能將廖鳳仙帶回警署?」
「師父被救護車拉走,我沒有駕照,誰開車?」鍾子晴故意踩住周嘉倫未受傷的右腳,「靠大嘉sir你單腿開車回警署啊?」
周嘉倫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卻笑得見眉不見眼,「子晴,原來你也有弱點啊。」
鍾子晴氣得閉上眼,不想看沒心沒肺的同僚。
等她18歲生日一過就去申領駕照,決不能給大嘉第二次機會嘲笑她。
……
第二日,許學禮知道子晴掛住季思福傷情,早晨8點便開車將她送到伊利沙伯醫院,而他則負責去接細嘉出院。
誰知子晴到了住院部,竟看見一早沒了蹤影的林禮娥站在病房外。
「季思福,人沒死吧?」林禮娥提著保溫桶推門而入,「沒死就起來飲湯。」
季思福難得有機會將公事同家事齊齊放下,他原本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聽到耳邊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看清楚來人後,又驚又喜,掙扎著就要起身,卻不小心牽動了左手的扎著吊針,疼得齜牙咧嘴,「禮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肯原諒我了?」
「躺著,還嫌死得不夠快啊?」林禮娥沒好氣地將季思福按回病床,又從床邊柜子里翻出摺疊桌搭好,「是許sir打電話告訴我,你替子晴挨了一棍,人情大過天,我不得不來。」
子晴還未構思好如何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娥姐,竟然被許sir捷足先登,看來上司並沒有平時表現得情商低。
季思福看著嘴硬心軟的林禮娥,笑呵呵道:「我發現子晴是你同良朋的女兒,不知有多歡喜。我從前同良朋是並肩作戰的黃金拍檔,今後同子晴就是生死與共的嚴師高徒。」
「沒事講死做什麼?」林禮娥嘭地將保溫桶放到摺疊桌上,「你害死良朋不夠,還要害死子晴?」
季思福連拍三下嘴,改口道:「珠聯璧合的嚴師高徒。」
「嚴師高徒?倒是會替自己貼金!良朋的事,我記在心裡,等你退休之後再算帳!」林禮娥哼了一聲,將保溫桶打開,倒出一碗香噴噴的湯,「豬肝瘦肉滾枸杞,滋陰養血,對你傷口恢復有幫助。」
季思福不顧高溫,將湯一飲而盡,「哇,娥姐,多謝你哦,十幾年過去還記得我的口味。」
「自作多情,這湯不是我煲的,街市隨意買的,裡面全是地溝油,」林禮娥走到病房門口,頓住腳,「這次替子晴擋一棍,多謝你。」
說完,娥姐拉開門走了出去,同門外偷聽的子晴大眼瞪小眼,「以後跟著季思福好好學,他是個好師父。」
「知道啦,娥姐。」鍾子晴做賊心虛地點點頭。
季思福看著天花板,如釋重負,良朋,我一定會替你保護子晴。
「子晴,師父沒事吧?」許學禮匆匆趕到了住院區。
「許sir,你這麼快就回來?」看到路過的值班護士瞪了一眼聲音洪亮的許sir,鍾子晴指著病房用氣音說,「頭先娥姐來過,把師父罵的狗血淋頭,不知會不會氣暈過去。」
「你不懂,師父吃硬不吃軟,越是罵他,他生命力越頑強,」同季思福做了十年師徒,許學禮對他的秉性極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