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子晴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不,恰恰這一點才讓人懷疑,太過細緻反而更可疑。」
周嘉謙歪著頭不解地問:「記得細緻也有錯?」
「你還記得我昨日穿什麼嗎?」
周嘉謙沉思了片刻,猶豫地說:「牛仔外套同ball鞋?」
「不是。」鍾子晴搖搖頭。
「白色T恤?」
「也不是,」鍾子晴跟著隊伍擠上小巴,刷好八達通後,同周嘉謙坐到車尾,壓低聲音繼續說,「正常人回憶過去發生的事,通常會忽略細節,只會挑重要情節講,而這位Dr.劉卻連主角的穿著都記得清清楚楚,不像是回憶,反而像是專業演員背台詞。」
「有道理,如果你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這位Dr.劉背台詞的功底幾乎比得上BTV資深演員,他不如棄醫從藝好啦。」周嘉謙附和道。
鍾子晴繼續分析:「他頭先講話時,手部動作特別多,笑得也很瘮人,我看過《犯罪心理學》,這些動作很有可能是嫌疑人掩蓋自己說謊的表現。」
「哇,子晴,你又背著我們偷偷用功,」周嘉謙誇張地做出崇拜表情,「看來我同大嘉不用準備升級試,等你做沙展罩我們就好。」
「別冒傻氣啦,你又不是不知,我還沒熬夠年限考升級試。」沙展人工翻倍,她當然想考,可惜資歷就像是名劫路大盜,將她的升職路擋得嚴嚴實實。
……
夜幕降臨,西九龍重案組依然燈火通明。
「許sir,知道李思懿真正身份的,除去醫院幾位已經移民海外的工作人員,案發時留在香江的只剩下兩位,一位是負責手術的劉海柏醫生,他穿43碼鞋,據他陳述,案發時在家中看電視,細嘉做了詳細的記錄。」鍾子晴雖然懷疑劉海柏,但查案最忌諱帶個人感情,她仍舊如實將調查到的情況一一同許學禮匯報。
「另一位是醫院前台莫姑娘,她穿38碼鞋,鞋底花紋同案發現場提取到的一致,自述案發幾日均在醫院整理資料,同樣沒有不在場證人。」
話音剛落,季思福同周嘉倫神情焦急地進入了大屋,「許sir,第四名受害者看到兇手有一頭長髮。」
「喂,子晴,看來你這次判斷有誤哦。」周嘉謙小步挪動到鍾子晴身
邊,悄悄說。
鍾子晴嘆了口氣:「查案不是考試,書本無法解答所有謎題。」
長頭髮,38碼鞋,她心下一沉,這些證據指向誰,不言而喻。
許學禮沒有半分猶豫,「去帶莫姿禮回警署,順便將醫院的閉路電視一齊帶回。」
……
「阿sir,madam,你們信我,我真的在醫院整理資料。」莫姿禮坐在審訊室內,一臉無辜地同面前的兩名警官控訴。
鍾子晴將一杯冷水放到審訊桌上,想要給予她一點微末的安慰。
「莫姑娘,你放心,我們警方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瞥到許學禮嚴肅眼神,鍾子晴正色道,「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謝謝madam肯相信我。」莫姿禮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警署的阿sir一個比一個嚇人,幸好有善解人意的madam鍾在,才不至於讓她們這些無辜的人屈打成招。
許學禮俯身問:「莫姑娘,我也想相信你,可是Dr.劉說,他不記得有叫你加班這回事,而且很奇怪,醫院的閉路電視剛好沒有這幾天的記錄,你能解釋給我聽是怎麼一回事嗎?」
「不可能,」莫姿禮一臉不可置信,低頭思索片刻,眼前突然一亮,「可以查我整理的文件,也可以證明我這幾天有在醫院加班。」
許學禮不再答話,而是仰坐回凳子,嘆了口氣:「莫姑娘,你的工位上沒有你所說的文件,而且我們在你的儲物箱裡搜到了一把手術剪,刀刃上提取到了李思懿的皮膚組織。」
「究竟是怎麼回事?」莫姿禮眼神失去光芒,癱坐在凳子上,「阿sir,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最壞的情況是你會被控1項謀殺罪同3項傷人罪,分分鐘把牢底坐穿,」許久不見的廖偉峰推開門,惡狠狠地威脅,「勸你乖乖同我們警方合作,把案情交代清楚。」
一接到A組抓到嫌疑人的通知,他就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無視攔在審訊室外的季思福,他迫不及待地推門收穫勝利果實,幸好沒有錯過最後的審訊,他還沒有徹底輸掉這場比賽,奧不,應該是不算錯過最後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