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人家裝酒駕出事,差點把我們都騙過去了。」這種聊案情的時候,怎麼能少得了愛講人八卦的季思福,他忍不住扭頭加入群聊,「多虧子晴發現巴士前部有蒸餾水瓶的碎片,法證部才有機會查出起火原因。」
「師父,看路!」鍾子晴忙制止季思福的危險駕駛行為,「嚴明祥偽裝成文彥聞的樣子去油站買油,還故意一瘸一拐被閉路電視拍到,這樣就算被我們發現有人蓄意縱火,他也能栽贓給文彥聞。」
大嘉一邊翻口供一邊插嘴:「前提是嚴明祥有機會處理掉作案工具,可惜他沒料到火勢太猛,自己也被燒傷,送到醫院搶救後,又一直處在警方的嚴密監視下,沒有機會回家將作案工具銷毀。」
「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實際上漏洞百出。」大嘉一張嘴仿佛機關槍,噠噠噠說個不停,
「有句話專門形容這種情況,一本推理小說裡面的,我怎麼想不起來,明明上個月才在B組梁sir那裡看過,最近好受歡迎的。」大嘉翻著白眼想了半天都沒有結果,只好將目光投向細嘉。
其實許學禮離他
最近,可許sir上車便合眼,也不知是連軸加班十幾天太累睡了過去,還是師父車技又提升導致他發暈。
望見胞兄求助摸樣,細嘉忙擺手,「哎,你知道我的,除了查案就是畫畫,看到字就頭疼。」
「喂,師父,你聽過沒?」大嘉只好將頭湊到主駕駛,同開車的季思福求助。
看見前方紅燈,季思福猛踩剎車,「你話BTV播的處境劇我就知,推理小說?你們後生仔女的東西,我哪裡看過。」
「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嘛,愛德華霍克的。」鍾子晴忍不住插嘴,她前幾日收工回家,半路拐去書局買工具書,對門口張貼的暢銷書海報記憶猶新。
大嘉偏過頭,「咦,子晴,你鍾意推理小說?下次不用自己花錢,去B組同梁sir借咯,他辦公室里好多。」
許學禮被剎車片同地面摩擦的巨大聲響吵醒,睜開雙眼,順手給了周家兄弟一人一巴掌,「麻煩你們沒事的時候多翻點書,今年升級試再考不過,只怕是來年子晴要先升職。」
誰知大嘉不以為意,竟順著許sir的話往下說:「子晴做沙展也行,最近這兩單case都靠她,師父退休後,有個人替許sir管我們也好。」
鍾子晴只想狂翻白眼,如果不是了解大嘉缺心眼秉性,她一定會誤解同僚耍心機,竟當著上司的面把功勞都扣給她。
幸好許sir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也樂意下屬多表現。就像做教授一樣,當第一作者發大量SCI,只代表你個人能力強,但只有成為通訊作者,鼓勵學生當第一作者發大量SCI,才代表你知人善任,能當團隊領頭羊。
「子晴,以後靠你罩我們咯。」細嘉也將頭湊到副駕駛附和道。
鍾子晴被兩人吹捧地羞紅了臉,做沙展?她其實也好心動,反正都是一樣做事,不如做一份人工更高的,早日攢夠養老錢,娥姐也能早點退休享清福,而不是現在還要開酒吧替一雙兒女攢買樓的頭期款。
更何況無論是在黃竹坑警察學校還是在西九龍重案組,她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只是資歷不夠。
「子晴才進來多久?沒有特批,至少熬一年才能參加升級試,師父退休在即,今年再考不上,就會有新人空降,到時候新沙展就未必會像師父一樣溺愛你們。」許學禮對貪圖享樂、一點野心也沒有的兩名下屬無語至極。
「學禮,你不用擔心,他們以前考不上,是因為捨不得離開你這個好上司,」見車內氣氛緊張,季思福忙打圓場,「今年不一樣哦,我退休,他們升職也不用轉組,一定考得上的。」說完,季思福還拼命同副駕駛的鐘子晴擠眉弄眼,暗示她也說兩句緩和氣氛。
「許sir,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監督大嘉同細嘉,年底組內一定出個新沙展。」鍾子晴舉起右手發誓,她同季思福一唱一和,才將許學禮心中的火焰澆滅。
他其實也不是真生下屬的氣,只是借著這個機會,發泄掉一部分對殺人兇手的怒火,否則到了醫院,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衝動行為。
……
伊利沙伯醫院。
「嚴明祥,是你蓄意縱火吧?」終究是按耐不住內心的憤怒,許學禮撥開門衛看守的軍裝警,衝進了病房。
「阿sir,我知你們好難同內地政府交代,但不能冤枉我吧,我雖然酒駕,但也一心想救小朋友們啊。」嚴明祥將手中的湯勺扔回碗裡,懶洋洋地靠在枕頭上。
許學禮被激得怒氣衝天,眼見他就要衝上去毆打嚴明祥,大嘉同細嘉跑上前,如同哼哈二將般架起許sir。
嚴明祥挑釁地看向眼前怒髮衝冠的督察,「sir,你們要落口供,我講,要抽血,我也配合,到底對我哪點不滿意啊?有時間不如多去公司查查是否有人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