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堅定地說:「我也一定會讓你沉冤得雪。」
讓幸福之家案件的真相大白於天下,讓逝者安息,冤者堂堂正正存活於世,這是江印白一生的心愿。他一定會幫他實現。
「等真相大白後,你會拿回屬於你的東西,」祁染說,「勳章、軍銜——那些戰功物歸原主,你肯定會升職的,還有……」
對面傳來了一聲笑,這笑太淒楚,太悲哀,讓祁染剎住了話頭。
「無所謂了,」霍爾說,「軍功、軍銜,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命運發問。
「我最希望能看到這些的人,已經死了。」
他睜開眼睛,沒有前路,沒有過往,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曾經,他向江印白承諾,無論江印白做出什麼選擇,他都會陪他走到最後。
江印白將他從深淵裡拉出來,走上了這條路,還沒到半途,卻自己先離開了。
只留他一個人,形單影隻,拖著殘破的靈魂,一步一步走向終點。
他終究……還是沒能陪他走到最後。
祁染找到莫歷,並沒有費多大工夫。在礦區爆炸之前,某次夜談中,江印白把她的私人號碼告訴了他。
不出意料地,莫歷在議會選舉中落敗了。她既沒有充足的選舉資金,也沒有足夠的媒體曝光,還沒有實現對選民的承諾。
更何況,她的對手,還受到了夏廳非同一般的支持。
於是,在一場雪崩級別的失敗後,她回到家鄉,重操舊業,做起了律師。
某天,在客戶走後,她接到了一個年輕男人的電話。
可是,無論她如何回憶,也記不起自己認識叫「祁染」的人。
對面沉默片刻,仿佛接下來的話很艱難。
「我的真名叫江念晚,」他說,「我是江印白的哥哥。」
長久的沉默,似乎讓對面感到疑惑。過了一會兒,莫歷猶豫著發問:「江印白讓你來找我的?」
她的聲音帶著警惕,畢竟江印白和她相處時間不長,並沒有告訴她太多。而且,從上次會面後,江印白就再也沒聯繫過她。
現在,忽然憑空冒出一個人,自稱是他哥哥。怎麼看,這都像是夏廳的陷阱。
「你相不相信我,在你聽完之後再做決定,」祁染說,「我會給你一份錄音,能證明林弋陽被殺另有隱情的錄音。」
他拿出錄音設備,放在屏幕前,開始播放。
聽到內容,莫歷有一瞬間的驚詫,隨即冷靜下來。
「它的媒體效應很大,」她說,「問題是,我到哪裡找媒體公開它?聯首肯定會封鎖……」
「不會,」祁染說,「之前會封鎖,但之後就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