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笑了笑:「我很信守承諾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鍾長訣仔細地用目光將他描摹了一番,鬆開了手,轉身繼續往前走。
重獲自由的祁染匆匆跟上他:「雖然你說,你和聯首是平等的,但我覺得你對他有點畏懼,為什麼?」
鍾長訣停了下來。祁染站在他身旁,周圍寂靜無人,可不知為何,還是給人天羅地網的窒息感。
沉默良久,鍾長訣開口說:「我總覺得,他手裡握著一個生死攸關的秘密,一旦暴露,就會置我於死地。」
祁染說:「威脅有效的前提是,對方知道威脅的存在。」
鍾長訣看著他。
「聯首沒有告訴你,反而在千方百計阻止你知道,那這就不是威脅,是自殺式炸彈,」祁染說,「一旦爆破,毀滅的不只是你,他也一樣。你害怕他,他也在害怕你。」
祁染知道,不該說這麼多的。他又把秘密的邊緣推進了一些。
鍾長訣審視著他,過了許久,開口說:「我後悔了,我應該把你吊在樹上拷問。」掃了一眼他凌亂的上杉,又說,「或者換一種折磨的方式。」
他的語氣實在不像開玩笑,祁染覺得,也許那令人窒息的監視,也是一種保護。
祁染退後兩步,回頭看了眼黑黢黢的小路:「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吧?」
兩人走回宴會廳時,演奏已經停止,舞池上空的吊燈依舊閃耀,但光芒柔和了許多,大廳瀰漫著醉意闌珊的氛圍。
幾位財政部官員還在角落裡低聲交談,手中的酒杯已經空了大半。
臨行前,特使朝鐘長訣走來,兩人握手道別。特使也是東元人,事實上,聯邦東元人就是從北疆遷徙過來的一支。鍾長訣問他這段時間是否愉快,特使笑了笑:「沒有比完成國家任務更愉快的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機會參觀月橋。」
月橋是丹弗山著名的古鎮,也是東元人來到這片大陸後,最先定居的地方。
「將軍沒有回月橋看看?」特使問,「我聽說那是你的故鄉。」
「明天,」鍾長訣說,「我也難得回來。」
特使點點頭,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前往宴會廳中央,與聯首道別去了。
祁染望向鍾長訣:「我有新工作?」
「這是我的家鄉,誰用你安排日程,」鍾長訣說,「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祁染有些驚詫:「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