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的是,分明是蔡逸救了她,然而蔡逸一進瑜生的房門,小丫頭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賊似的,防備不已,後來今穠問了才明白,小丫頭被青樓里的男人嚇壞了,覺得男人只要跟女子有近距離接觸,便是不良之徒,尤其今穠生得如此漂亮,蔡逸又是個風流不羈的,怕他趁著今穠未婚夫病著,輕薄今穠。
今穠:「……」
瑜生昏睡的時候,今穠把這事兒當趣事說給他聽,見他沒什麼反應,低聲嘆了口氣。
第四日,蔡逸因有事要出門一趟,說會離開一兩日,問今穠能不能頂得住?若不行,他再請兩個僕人在家中幫忙。
今穠明白這些時日,多虧蔡逸,煩擾他良多,不敢要求什麼,見生哥燒熱已經止住,便搖頭說沒事,自己能行的。
今穠關心他因什麼事出門?
蔡逸是個止不住話的話,也沒見今穠是個小女子就不樂意同她說道,哪怕路邊個三歲小娃搭話他恐怕都能有來有回,故而笑道:「這幾日不知為何,京城朝堂總傳出消息,說天子每日上朝臉色都很差,總是無故發脾氣,因為這本來一些可以過的事也被卡住了,畢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何況天子怒了幾日?」
「我家有門生意,是經營塞外馬匹生意的,每年都要官府批覆方可將馬匹帶回關內售賣,往年走個流程便可,今年就被卡了下來,說天子看什麼都不順眼,底下官員便壓著不報,於是我家那些馬兒便賣不出出,一日消耗糧草無數,我爹來信說學政大人與丞相相熟,想請他寫信託丞相吩咐一句。」
「學政這會兒已經去了隔壁監考,我得快馬追過去。」
今穠聽了,只覺皇帝到底是天家,未必如生哥想得那麼好,脾氣說來就來,也不是多體恤的主兒。
蔡逸說完,吩咐旁邊的小丫頭機靈點,讓她好好照顧今穠和瑜生,別餓著累著,到時一個病了另一個照顧人的也病了。
這話聽著十分正經,且很為人著想,令今穠十分感動。
誰知這廝下一句便說:「一個病呆子我蔡某人還兜得住,兩個可不行,男子欠我的情他日他有本事當了大官自要還我,可小女子欠了我情,豈不是要以身相許?」
「俗話說兄弟之妻不可欺,同窗之妻亦是如此,這可要為難我蔡某人了!」
氣得小丫頭瞪圓了眼睛怒視他。
仿佛對面是個十八層地獄剛撈出來的超級流氓!
蔡逸拿扇子一耍帥,笑哈哈地牽馬離家。
今穠無奈嘆口氣,這樣的人無法說他好壞,好的時候極好,就是不太正經,總不說討人喜愛的話,非得皮上兩句,可見天生喜愛討打。
蔡逸離開後,磕磕絆絆又熬了一日,瑜生仍未醒來,只是不那麼熱了,偶爾燒下,仔細照顧一會兒便降下來,但人若生病發燒,嚴重時昏迷尚可理解,少有見幾日未醒的,大夫嘖嘖稱奇,說未見過這樣的病例,又說也可能前頭高熱時傷到腦子,一時又讓今穠憂心不已。
她的生哥,雖是農家出身,卻有鴻浩之志,尚未參加鄉試會試,未曾親眼見到他崇尚不已,想為之效力的天子,又怎麼可以輕易折斷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