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有感,亦是順勢而為。」
魔頭緩緩抬頭,透過結界,遠遠看著那幾位容貌依舊舉止卻詭異的熟悉面孔。
道:「他們成功了一部分,也只是一部分。人族總說治病求本,如若不從根本解決,再折騰,也終將走到命定的結局。」
「我知你們想問我些什麼。」
魔頭沒給兩個小輩說話的時間,他輕笑著,也不知道在笑其他人還是笑自己。
笑完才道:「這天地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人鬼妖魔各個大能推演百年也不得解法,我一外界天魔又如何得知?總歸如今鴻光天道欲出化/身,從他身上入手,定是比結界上那幾個只知道犧牲奉獻的笨傢伙要靠譜得多。」
「不過,先提醒你們,這虛空裂縫若是留得久了,虛空之障可真就順著縫隙闖入,世間一久,即便後頭再補上,我想,鴻光也依舊沒得救。」
聽完這話,許知瀾下意識就想給師尊傳信。
但此處氣息混亂,又是外祖居所,天機屏蔽,別說是玉鏡,其他再精妙的傳信之法都不能使用。
他又是一彎腰,行禮道:「如此要事,還晾孫兒先告……」
「告什麼告?說句要走都說個老半天,有這功夫,要是我,影都到目的地了。」
魔頭才說兩句,就見孫子起身似是拔腿就想離開。
……
他連忙伸手提住對方後衣領,道:「你這學得也挺快的啊,平日裡定是在敷衍我!哼,我現在暫時不跟你計較,回頭再收拾你。就算要走,也要等我把話說完再走吧?你還想不想知道不孝要怎麼降生了?」
「想,祖父快說。」
許知瀾歸心似箭,文縐縐的廢話也不多說了,直勾勾就盯著自家祖父。
師仙俞見魔頭外祖還是沒開口,便跟著附和道:「外祖您就別繞彎子了,求您快些說吧!」
許是那『求』終於『求』到點子上。
魔頭外祖讚賞般看了眼師仙俞,道:「不孝的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他既然是天道化/身,那肯定得有血肉為容器,在天道催化下誕生。而與天道最為緊密聯繫的,便是雷劫。」
「還有,西面那院子是結界外那幾個笨傢伙住過的地方,裡頭還留有他們不少手記。如今我跟你們提起障,便破了他們那乾坤之法,後頭應該是沒得多少好日子了,把那些手記帶出去給他們的後人什麼的,讓他們自己也想想辦法收拾這爛攤子吧。這麼大的鴻光界,總不能只有幾個人光著急。」
魔頭說完,就帶著兩個小輩往西院去了。
他就咬著顆靜心丹站在院子裡,也不幫忙,默默看著兩人東翻西找忙碌不停。
直到所有能記錄東西的物品都被搜刮乾淨。
天色也差不多暗下來。
魔頭將竹籤一丟,身影就出現在許知瀾和師仙俞身後,提溜起二人,道:「我回棺材裡躺著了,有時間再來學不做人,你們動作實在太慢,我送你們一程……」
說完。
許知瀾和師仙俞只來得及十指緊扣,人就已經在天際之上如流星般,划過大半片天空。
甚至都沒有什麼太多的知覺。
等回過神時,他們已經撞上了元青山自主開啟的防禦大陣。
大陣閃動兩下。
許是認出自家弟子身份,再下一瞬,二人直直往下墜,墜出極深的坑。
「天降隕石?」
「就這麼精準落在我們元青山?」
「師尊那邊脫不了身,孟真人和仙醫也被請走了,現在過不來,咱們能應付嗎?」
「應付不了也得硬著頭皮。」
「不應該啊,除非護山大陣破了,不然隕石怎麼能進來?」
「我下去看看?」
「別啊師妹,我先丟個法器下去自爆試試。」
……
很快,幾道爆炸聲響起。
圍在深坑前嘰嘰喳喳好半晌的幾人還沒來得及查看,就見煙霧中似乎正走出來道略寬的身影。
他們迅速拿出武器,神色警惕。
「大師兄!師道友!」
「你們怎麼頭髮這麼亂臉好像也有些黑…咳咳,你們怎麼忽然回來了?」
「你們……」
「還好嗎?」
……
許知瀾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視線緩緩掃過每位師弟師妹。
師仙俞則是目光幽幽,同樣盯著許知瀾的師弟師妹們不放。
被迫飛速體驗了一回當流星,已經很不舒服,沒想到,還平白無故受法器自爆炸了幾下。
能好嗎?
宋祁安等人默默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