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平時慣著也就罷了,在自己課上睡覺還給人蓋衣服,更不用說住在一起……方師對禰荼的關照簡直無微不至到人盡皆
知!
可現在明顯禰荼對他的感情已經變味了,已經蹬鼻子上臉直接輕薄了,可方師卻跟情竇初開,或者說不通情愛的人一樣,連躲避都是那樣的生澀,依舊不想委屈了禰荼,還是寵著的姿態,這不是給人上臉的機會嗎!
禰荼喝酒吃東西,於是鬆開了方思議的手,過了一會,她覺得以方思議淡然如水的心情,方才的那點小波瀾怕是已經雲淡風輕了。
她拿著酒壺,豪邁地往嘴裡倒酒。
突然,有個聲音從身邊傳來。
「你說,看到我的人,都會動心,其實不是的。她們不過一時的歡喜,時間長了便會淡忘,真正選擇的都另有其人,會一直喜歡我的人,一個都沒有。」
禰荼頭都沒轉:「我不信。」
方思議的聲音還是空靈的,他說著在人看來以他的個性並不會在意的話:「為何?」
禰荼道:「你脫困後沒見到那些人,怎麼會知道那些人沒一個真心呢。」
方思議端坐在案前,終於望向上首舞姬的紅袖,兩眼放空。
禰荼像是頭上長了眼睛一般,迅速抬起手,擋住了方思議的眼睛:「看什麼看什麼,讓你看我你不看……」
方思議握住她擋眼的手,輕輕扯開,道:「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禰荼喝光了酒壺裡的酒,站了起來,道:「我不許你看別人跳舞,如果你想看,那就看我好了。」
她放下酒壺,飛身而上,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來到舞池中央,舞姬驚得避退,紛紛給這位大膽的客人讓位。
禰荼收起鞋襪,扯下兩段紅紗,赤腳著地,腳步輕盈。她在台中旋轉,紅紗在身上繞旋,如硃砂在空中潑灑,翩若驚鴻。
在場各族子弟都精通戰技,看舞不過消遣,但禰荼的舞姿如戰技,讓人移不開視線。
「這位姑娘是誰?」
「禰荼都不認識?」
「禰荼!她竟然……」
「誰有多餘的記錄靈石,我要買!我要記下來!」不少世家弟子不淡定了。
「不過譁眾取寵!」
二樓隔間中,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陡然起身,把同桌的人驚了一把,她沉著臉往前一步,旁邊的黃衣女子擋在她面前,道:「你該不會也要上台吧!」
奚芙蕖望向舞台中央,神色依舊:「我不會。」
「你不會上去就好。」黃衣女子拍了拍她的肩,奚芙蕖板著臉,她是不會跳舞。
胡祚手裡拿著酒杯,看著上首,不愧是禰荼,如此複雜的舞,一看就會。
禰荼輕點玉足,舞步翩翩,而她的目光,只落在方思議身上,幾乎所有看客都能看見,她就這麼明目張膽,張揚至極地宣揚喜歡。
方思議沒有不解風情地回避,他幾乎是專注地看向那個身影。
一曲既罷,四方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