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反駁,祝頤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搶道:「人類所謂的感情,所謂的文明全都是虛假的,所謂的愛,所謂的奉獻也不過都只是將自己的自私包裝得偉大而已!什麼善和惡,什麼道德,都是人類自己定義的。
有人會覺得自己打死一隻蚊子,踩死兩隻螞蟻是惡嗎?為什麼不覺得?因為人類把自己定義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認為蟲子低級無用弱小,沒有選擇自己生存的權利。」
梁洌終於知道祝頤想說什麼他,他想到危險物,人類對於危險物來說,甚至不如蟲子。
「你明白了吧?」
祝頤眼神裡帶起了一絲癲狂,連語氣都變得激動起來,「人類撕開所謂文明的包裝,本質和蟲子一樣,同樣一代一代繁衍輪迴,但他們會自以為不同,傳承自以為的思想,滿足自己的自私,給人類規定所謂正確的道路,還自以為都是自己的選擇。
可是真的有選擇?如果有怎麼會有人被當成商品賣出去,怎麼會被逼著生孩子,怎麼會一定要做不喜歡的工作?難道是他們自願選擇這樣的人生的?——不是!這些不過都是所謂的文明的規訓,是所謂統治的手段,讓人類像蟲子一樣被分類種群,在被規定的路上不斷重複!」
說到最後祝頤又頓了頓,祝頤仿佛嘲諷一樣問他,「你覺得人類和蟲子有什麼區別?你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梁洌回答不出來,他不想贊同祝頤,可是又想不到能夠有效反駁的話。
祝頤早料到他的反應一樣說:「梁洌,你肯定能夠理解,像蟲子一樣被規定被迫選擇,不斷重複的人生毫無意義,他們只要像標本一樣保存在永恆之神的記憶里,證明存在過就夠了。」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梁洌終於真正明白了祝頤的想法,祝質沒有得到認同又質問他,「你以為到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嗎?你不會去理解蟲子活著的意義,祂也永遠不會理解你,更不可能對蟲子產生感情!」
「不是。」
梁洌脫口而出,反駁完腦子才開始思考起來。
他在22年前拿走了祝頤召喚的筆記,祝頤可能猜到了他們也想召喚危險物,但祝頤剛才的話,像是連他和褚玄毅的事也知道。
剛才他和褚玄毅可能真的被「看」見了,褚玄毅能什麼都知道,祝頤想召喚的危險物也可能什麼都知道,而且褚玄毅好幾次從祂那裡救走他,甚至在祂眼皮下做了,祂一定能認出來褚玄毅。
而祝頤是巨眼危險物的從者,肯定會告訴她,結合外面現在的形勢,祝頤猜出他想召喚的就是褚玄毅不奇怪。
梁洌腦子急速轉起來,巨眼危險物如果有能力阻止褚玄毅,剛剛就不會「看」著他們什麼也沒發生。
祝頤就算知道他和褚玄毅的事,知道他想召喚的是誰,甚至猜到他們是想利用邪教的祭台召喚,只要祝頤舉行儀式就不會影響計劃。
「你好像真的很相信『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