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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拍攝的人按錯鍵,錄了好長一段視頻,只拍到幾張模糊的截圖。

江初暫停視頻,借著暗光看視頻里的自己。

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照片裡那人意氣風發,翩翩年少,和現在的他沒有半分相似。

其實哪止池南暮面部全非?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過得日夜顛倒,萎靡不振,不願出門,就只願意待在這小小的放映室里,獨自沉浸在過去。

被光鮮的東西灼了眼,自慚形穢,江初索性關掉投屏,蜷著身子,獨坐在黑暗裡。

月亮升到高空,冰冷的月光汪洋,照得晚風發涼。

嗡嗡——

手機震動兩聲,江初拿起來一看,才驚覺快到午夜。

【白冬槿:給你看個好東西。】

頂端橫幅提醒白冬槿又發了張圖,江初不用點開,都能猜到那必是哪個半裸的帥哥,還得有八塊腹肌。

【白冬槿:店裡剛招的大帥哥,請問江客官什麼時候來享受?今晚來我夜店喝酒,即可享受免單福利![壞笑.jpg]】

二十五歲了還不正經。

江初搖搖頭,懶得點開大圖,走出放映室,只回了條【睡了,晚安。】

臥室在三樓。

路過二樓時,江初特意放輕腳步,瞄了眼書房縫隙的燈光,並未作停留。

室外的溫度徹底降下來,冷空氣凝結,雨絲落在草坪上,形成催眠的白噪音。

江初獨自躺在雙人床上,望著天花板,怎麼都睡不著。

手機不停震動,八成是白冬槿打來的電話,大有江初不接,就要一直打到接通為止的架勢。

江初嘆口氣,掀開毯子坐起身,接通電話。

聽筒里很吵,電子樂震耳欲聾。

江初拿遠手機,皺著眉問:「什麼事?」

「幹嘛這麼凶?」白冬槿冷哼一聲,嬌氣地抱怨,「你看過我給你發的消息了嗎?」

「看過,」江初煩悶,冷冷地說,「我要睡了,晚安。」

「等等,不准掛電話!」白冬槿委屈地說,「你幹嘛對我這麼冷漠?凶死了!」

冷漠?

江初一怔,回憶剛才的語氣,後知後覺他確實是太冷淡了。

就像......池南暮那般。

「抱歉。」江初抓抓頭髮,語氣柔和了些。

「倒也不用道歉,算了,」白冬槿嘆口氣,提醒說,「我的店今天開業,我白天給你發過消息,問你什麼時候來,你為什麼不回復我?」

白天......?

江初後知後覺,他這一整天都待在放映室里,耽於過去的照片影像,根本沒和外界聯繫,更忘了今天要出門去見白冬槿。

他又荒廢一天,沉溺在回憶里,什麼都沒有做。

「明天......」

話說到一半,江初想起明天要回老宅,改口說:「我後天過去。」

「不行,你現在就來,」白冬槿不樂意,「天天悶在家裡,不工作也不出來玩,結個婚跟坐牢一樣。」

凌晨已至,月光沒入烏雲,窗外早就黑燈瞎火。

江初想說時間太晚了。

白冬槿卻先打岔道:「你先過來,離開時再讓池南暮來接你,就這樣,待會兒見。」

怕被江初拒絕,白冬槿立刻掛斷電話,還發了條【再放我鴿子就絕交!】的幼稚消息。

身體乏力,心也無力。

江初本不想動,但卻忽然好奇一件事情。

如果他真的在外面喝醉了,池南暮會不會去接他?

如果他執意要在夜半出門,池南暮會不會有一點擔憂,甚至阻止?

想到這,江初翻下床,去衣帽間換了身夾克和皮褲,故意在裡頭穿件緊身內搭,顯出腰臀部的曲線。

換上招搖的衣裝。

江初走到二樓,盯著書房門縫隙的光,敲響了門。

篤篤篤——

五秒之後,一聲「請進」及時出現。

江初一把推開門,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頃刻之後,池南暮緩慢抬眸,視線從投屏移到江初身上。

書房的燈極亮。

光照之下,池南暮鼻樑上的眼鏡淬著冷光,視線依舊冷漠,對江初的衣裝並不在意。

四目相對。

池南暮眼裡只有淡漠。

答案不言而喻,江初卻還不死心,要親眼看池南暮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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