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睿安閉上眼睛搖頭:「我不是Mi插el。」
時微短促地「嗯」了聲。兩人僵持著沉默了半晌, 她又冷不丁補了一句:「Mi插el是不幸的,至少在我眼里是這樣。」
當天下山回臨海後,時微就再也沒主動提起過這個問題。卞睿安身後的彎彎繞繞太多了,時微搞不明白, 什麼薛高邈啊、卞梁啊,最嚇人的還要數他爺爺, 時微這輩子都不想與那老頭打上照面。
卞睿安仿佛站在一盞路燈下,周遭數米之外,都伸手不見五指。時微對那部分已經沒有了好奇,弄不清楚就乾脆糊塗的,至少在燈光所及的地方,他們有一天混一天,混一天高興一天。
能與卞睿安再次相遇,已經是老天垂憐了。一生一世誠然是好,但如果不能,她也沒太多抱怨可說。
卞睿安在臨海待了整整一個星期。這個星期時微遠離網際網路、遠離新聞,根本不知道維曼醫療的事情發酵到什麼程度了。直到周一凌晨孫飛昂打來電話:「時小姐,可以麻煩把手機遞給卞總嗎?」
時微朦朦朧朧的,伸手貼到了卞睿安耳側,因為周遭特別安靜,她隱約能聽到孫飛昂的聲音,大概是說有幾個造謠的被當成典型抓了,今天官方會發聲明,法務那邊也會跟進工作之類的。
卞睿安「嗯嗯」了兩聲,掛斷電話,又把時微的腦袋按在懷裡睡了一會兒。
大約六點半,時微睜開了眼睛:「你吃過早飯再走嗎?」
「嗯。」卞睿安摸了摸她的頭髮,「這事兒結束,咱們大概率就不用分隔兩地了。」
窸窸窣窣的,時微翻了個身,把腿橫跨在他身上:「下月初,Johannes要來臨海舉辦音樂會。他請我當嘉賓,你趕得回來看嗎?」
「Johannes?那個德國的小提琴家?」
「嗯,你居然聽說過。」
「他很有名。」卞睿安好奇地看著她,「唐宜年安排的?」
「不是。」時微說,「表姐的男朋友認識他。之前我去墨爾本過年,正好碰上他舉辦音樂會,我在後台跟他見了一面,他興致來了,還跟我合奏了半首曲子。另外,我大學時候比賽,他還當過我的評委。可能就是考慮到這些緣分吧,他親自向我發出了邀請。」
「好事兒。」
「對,就是好事兒,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來。」
卞睿安斟酌了半天:「我答應你。」
時微一點頭:「那我幫你把票留著。」說完這話,她掀開被子翻身起床,卞睿安緊隨其後,邊往衣帽間走邊說,「你要是一個人在這兒住著害怕,或者懶得做飯之類的,我今天把住家阿姨給你叫過來。」
「暫時不用,有需要我跟你說。」時微趿著拖鞋往門外走,忽然回頭道,「今天我要給蔣希文上課,你沒意見吧?」
卞睿安看著她:「你去她家嗎?」
「她來老唐工作室。」時微說,「康博又出國演出了,她臨時來找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