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蜻蜓說:「是嗎。」
姜舒抬了抬下巴,神情高傲,「我是個商人,提出這個建議只不過是為了長遠的利益,你可以放心,我對宋拾染沒有任何除了利益之外的想法。」
她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神銳利冷靜,就好像她所說都是真實。
陳蜻蜓望著面前這位優雅得體,幹練精明的成年女性,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遲疑,反而比剛才更加沉靜。
姜舒輕敵了,她以為她面對的是像晚會上偷拍宋拾染的葉妃雯,糊弄著,嚇一嚇,陳蜻蜓就會像那個膽小的傻女孩,心慌意亂,哭哭啼啼。
可她面對的是陳蜻蜓。陳蜻蜓的確年輕,涉世未深,但她思考,她敏銳,她務實沉著,她在荒地深山、在炎日暴雨里千錘百鍊,像野草,堅韌勇毅。
更何況,陳蜻蜓還不是根無名廉價的野草,她是農大的優秀學生,是國家農業科學家中原學者郭精益的學生,是白手起家的實幹企業家陳惜池的愛女。
姜舒太輕敵了,草率到不願意去調查陳蜻蜓的背景,以為她是憑藉容貌博取注意力的年輕女孩,興許還打上『愛慕虛榮』『天真幼稚』的標籤,就這樣跑來恐嚇詐騙陳蜻蜓。
既然這樣,陳蜻蜓也有興趣陪她玩。
陳蜻蜓說:「可是宋拾染與家族鬧翻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愛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錢,即便他變成窮光蛋,只要他還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可以養他。
姜舒失笑,「你拿什麼養他?妹妹,如果他不再是宋董事長,他就護不了你,宋家如果把和宋拾染割裂的原因歸咎到你的身上,我向你保證,你跑到哪裡,宋家都不會讓你好過。」
陳蜻蜓擰眉,「這麼可怕?」
姜舒意味深長的微笑。
陳蜻蜓也跟著笑,說:「既然這樣,我接受挑戰,能被人下江湖追殺令聽起來還挺好玩的。」
姜舒的笑容頓時僵住。
陳蜻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嚇到你了?嗐,我們00後就愛整頓點什麼事。」
她揮了揮手,「姜小姐,再見啦,我要去問問醫生拾染哥哥今天能不能出院,晚上還想給他做愛心大餐呢。」
陳蜻蜓步伐輕快的消失在醫院門診大廳里。
姜舒盯著她的背影,咬緊了牙關,最後她忍不了了,修養盡失的罵了一句神經病。
頂層特護vip病房的門口聚集了一些人,陳蜻蜓剛一出現就有些後悔沒提前問下宋拾染。
陳蜻蜓懶得和無關緊要的人打交道,但也不至於退縮,於是在一群陌生人的眼神里敲響了宋拾染的病房門。
開門的是宋宜。
「蜻蜓」,宋宜親和的叫她,「進來吧。」
病房裡的氣氛不算太好。
宋拾染半靠在床頭,宋老爺子雙手撐著拐杖的龍頭,威嚴的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宋拾染說:「逛完街了?」
「嗯。」
「買了什麼?」
「不同品種的番茄,其他水果和蔬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