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嫩的葉子包裹著的玉米穗散發著清甜的香氣,一筐一筐玉米逐漸被搬運到田埂旁的馬路上。
田野里的蚊蟲從雨後的泥漿中滋生,嗡嗡嗡的飛來飛去。
陳蜻蜓感覺腳腕有點疼,低頭看著自己紮緊褲腳,把掰下來的玉米棒放進竹筐里,甩了甩腳。
「怎麼了?」孔皙把一筐玉米扛出農田,返回的時候看見陳蜻蜓單腳站立,可愛又滑稽的甩腳丫。
「不知道,有點疼。」
孔皙蹲下來握住她的腳。
「幹什麼?」
孔皙說:「別動,讓我看一下。」
孔皙解開她的褲腳,在雪白的腳踝關節處看到了一隻深紅色的軟體動物附著在她的皮膚上。
「是螞蟥。」孔皙握著她的腳腕憂心說:「積水的田裡就容易有這種東西,估計你路過的時候跳到你身上了。」
陳蜻蜓低頭看了眼那已經吸血飽漲起來的蟲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有打火機嗎?」
孔皙說:「最近戒菸了,身上沒帶,我去問教授要一個,你先坐路邊等我。」
孔皙要攙扶她,被陳蜻蜓拒絕了,她自己勉強走到田埂旁的馬路上坐下來,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孔皙走了,陳蜻蜓自己盯著腳腕上吸血的螞蟥,心裡一陣惡寒,幾隻灰突突的小螞蚱蹦到她的腿上又蹦走,被雨水衝出來的蚯蚓乾死在了土塊上,兩隻褐色斑紋的千足蟲碰了碰觸角又各自分開。
陳蜻蜓不怕蟲子,但有點噁心,尤其是軟體和腿特別多的那種,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蜻蜓?」
陳蜻蜓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竟然聽到了宋拾染的聲音。
睜開眼,宋拾染就站在她的面前,穿的英俊帥氣,眼含笑意靠近她。
「你先別過來。」陳蜻蜓呼一口氣。
「我拿來呃,宋、宋」,孔皙拿著打火機,不知道怎麼開口。
宋拾染看到了陳蜻蜓腳腕趴的蟲子,立刻彎腰要抱她,說:「螞蟥?我送你去醫院。」
陳蜻蜓想拍他一下,但看到自己掌心的泥巴和宋拾染雪白的T恤沒下去手,說:「用打火機燒一下就好了,孔皙,打火機呢?」
孔皙剛要走過去,宋拾染就伸出手,淡淡說:「給我吧。」
孔皙猶豫了一下,把打火機遞了過去。
宋拾染蹲在地上,陳蜻蜓支起腿,抬眼看他,說:「動手吧。」
宋拾染打著打火機,將火苗湊到陳蜻蜓的腳腕,但還沒碰到螞蟥,他就立刻糾結難受的移開了手,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他不是害怕螞蟥,他是害怕火苗會弄痛陳蜻蜓。
孔皙忍不住說:「它的口器在皮膚里,所以要把它慢慢燒出來,儘量別碰它,避免口器斷在皮膚里造成感染。」
陳蜻蜓看著光鮮亮麗的宋拾染,見他臉上表情痛苦,以為他是害怕,於是說:「讓孔皙來吧。」
宋拾染不情不願的把打火機遞了過去。
常干農活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處理這種田間地頭出現的蟲,孔皙謹慎的將火苗靠近螞蟥,肥蟲扭動起來,蹭出幾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