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漸漸變成紅色,成了血淚,聲音嘶厲的控訴他:「哥,為什麼連你……連你都要拋棄我!」
她像是從陰水溝里爬出來,渾身髒極了,薄寒時連最後死亡的尊嚴都沒給她。
薄寒時……薄寒時為什麼要那麼殘忍!
江嶼川仰頭靠在床頭,那些悽厲的聲音和畫面越來越揮之不去,他的理智和冷靜被撕裂,汗水沿著他臉頰下頜流下來,痛苦至極。
為什麼弄死晚晚的人……會是他最好的兄弟……
陸之律為薄寒時打抱不平,義憤填膺的指控他,說他背叛了薄寒時,可薄寒時呢,他毫不留情的害死了他的親妹妹,他應該要怎樣才算不背叛他呢?
薄寒時又何嘗不是背叛了他們的兄弟感情?
他陷在悲慘的記憶里,思緒越來越混亂,仿佛行走在重重迷霧之中,眼前被厚重的黑色蒙蔽,向前不了半步。
耳邊突兀的出現一道喚醒他聲音:「薄寒時不義在先,他害得你失去最親的親人,江嶼川,你看看你,好人當久了,你得到了什麼?」
「你曾經幫著喬予,可喬予感激過你嗎?她有正眼看過你一眼嗎?」
「薄寒時那麼不顧及你們之間的情分,讓你妹妹死的那麼慘……沈茵也離你而去……你做了那麼久的濫好人,到底得到了什麼?又有誰在意過你的處境?又有誰感激過你一絲一毫?」
「既然他們都離你而去,別再懦弱下去了,自私一點吧!你忍讓到最後,留住了什麼?你什麼都留不住!親妹妹死了,沈茵走了……你什麼都沒了!」
「別再為那點涼薄的情分掙扎了……薄寒時他早就背叛你們的友誼,讓他也嘗嘗眾叛親離的滋味吧!」
電話在深夜突兀的響起。
江嶼川抓緊手機,腦袋暈眩了好幾秒,眼前幻影重疊,平靜了好半晌才滑開接聽:「餵?」
「江總,還在猶豫嗎?再加一把力,也許SY會直接破產重整,到時候我們以債權轉化股權,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堂入室,成為SY最大的股東……」
電話那邊是使用變聲器後的機械男聲。
江嶼川和這個組織勢力接觸過幾次,但這個勢力中途割裂成了兩派,而現在聯繫他的,是這股勢力的元老派或者說是保守派。
激進派,已經徹底改頭換面,從原先的獨龍會獨立出去。
江嶼川大概了解過這個組織,他們並不神秘,與M國勢力掛鉤,聯合了一幫華爾街空頭,時常在國內金融市場攪動風雲。
現在……他們的目標是吞掉經濟背景很強的SY財團。
江嶼川對SY其實沒什麼興趣,「你是想讓我成為你手裡的那把刀嗎?」
對面冷笑:「你已經成為那把刀了,不是嗎?你以為薄寒時會信你沒有背棄他?你之前從他手裡挖走了SY高管,江嶼川,你的嫌疑已經洗不清了。他那麼殘忍的對待你妹妹,你一點血性也沒有,還要唯唯諾諾到什麼時候?」
江嶼川:「我之前已經幫過你一次,你還要我幫你做什麼?」
「薄寒時的兒子患上了急性白血病,急需合適的骨髓配型移植,他兒子的血型很不巧和你一樣,是熊貓血,也許你們的骨髓可以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