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對方也是一愣。
「是、啊、」向彬咬牙切齒,「下回您下藥能先自己試驗一回嗎?」
對方忽地變了臉色,逼近半步,小巧的下巴低低壓著,「他認出你的臉了?」
向彬見了他臉色也怵得慌,「沒、沒呢……他應該沒認出我……」
這話簡直越想越委屈,每回星娛年會,他都巴巴圍過去言少長言少短地敬酒,可人家壓根對自己這臉一點印象也沒留下。
向彬因為壞事未成而心底發虛,自然也能發現對方隱於眼底同樣的憂懼。
他忍不住嗤了一聲,「蘇斐白你怕什麼?星娛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言少對你的偏愛,就算他知道是你下的藥、找的我,還打算在房間錄像威脅他,他還能怎麼著你嗎?——大不了床上的事床上解決唄。」
他用目光沿著蘇斐白從腰到臀/部的那條曲線掃過,嘖嘖稱奇。
實在想不通,這小子除了臉好看一點,條件也就一般吧,怎麼就被言少看上包養了?被包養了還成天搞么蛾子,巴不得逃脫言少控制?
言少那條件——嘖嘖,倒貼錢上床他都樂意啊!
蘇斐白察覺到他露骨的眼神,壓下那股煩躁,淡淡威脅道:「如果你以後還想在圈子裡混下去,今晚的事最好守口如瓶,否則——」
「我當然知道!」向彬不是傻子,若叫言少知道今晚的事,蘇斐白可能沒什麼,他可就死得透透的了,「蘇斐白,你最好也信守我們的承諾,不要將今晚的事反告給言少!」
蘇斐白懶得再搭理他,轉身朝走廊而去。
向彬在原地嚷嚷:「誒!你去哪?」
蘇斐白忍住白眼:「收走房間的攝像頭。」
這個廢物還好意思問!下了藥的人他都留不住,怪不得在星娛努力這麼久還是個透明十八線。
路過隔壁的套房時,蘇斐白腳步忽然頓住。他若有所思地看向緊閉的房門,心底泛起淡淡空落感……
就好像,他在今晚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樣。
窗外明月朗朗。
蘇斐白不由摁住心臟的位置,緩解那種失去了什麼的空蕩。
每當仰望這輪明月時,那個熟悉的、埋藏在舊時光里的名字,便如霧起般自然浮現他唇畔。
——明……
只有這樣,他才能在沉浮不定的、由他人主宰的半生里,尋到那個堅實的錨點。
*
言息很久沒有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了。
有的人需要數小時睡眠才能恢復精力,而有的人睡幾小時便能恢復如常。言息總是後者。
學生們曾羨慕過他這一特異能力,但言息對此殊無感覺。
要花漫長的時間打發掉黑夜,這本身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因此,當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罅隙落在他臉上時,言息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是生前還是死後。
【嘀——檢測到宿主恢復意識,正在傳輸此世界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