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兒見左右無人,說,「娘娘,皇上為何讓太子喝燈草的血,難不成她的血有什麼奇效?」
齊貴妃漫不經心攏了攏袖子,「她有血有沒有奇效,本宮不清楚,本宮只知道,一個男人若真的喜歡一個女人,斷不會捨得取她的血。」
「娘娘的意思,皇上藏著燈草,不是因為喜歡她,是另有原因?」
齊貴妃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沒說話。
素兒道,「奴才還有一事不明白,燈草的血里有毒,為何她自己沒事?」
「這大概就是皇上藏著她的原因了。」
素兒壓低了聲音,「娘娘,您說燈草體內的毒會不會是……」
齊貴妃一個眼風掃過來,素兒忙打住,捂著嘴不敢說話了。
倆人默然走了一段,素兒又忍不住開口,「現如今太子沒了,皇后一蹶不振,娘娘何不趁此機會攏絡皇上,若能誕下龍子,以娘娘在皇上眼裡的份量,立太子是早晚的事。」
「本宮何嘗不知,」齊貴妃望著不遠處的承明宮,幽幽嘆了一口氣,「可皇上這幾日誰也不見,也不知是為太子憂思,還是因為燈草下了大獄。」
「娘娘——」一個小太監驚慌失措的跑過來,氣喘吁吁道,「金,金羽衛來了,說,說要查案。」
素兒頓時慌了手腳,「娘娘,怎麼辦?」
「慌什麼,」齊貴妃心裡也有些慌,臉上卻不顯露,袖子一拂轉身道,「走,回去。」
等她回到宮裡,知道金羽衛在後院搜查,頓時腿一軟,險些暈過去,素兒忙扶住她,自己也打擺子似的不住的發抖,「娘娘……」
齊貴妃不愧是做到貴妃的女人,很快平復下來,大步走到後院裡,喝斥道,「你們在做什麼?」
金羽衛在樹下挖出一具死貓的屍體,公事公辦的答,「卑職奉皇上之令辦案,請貴妃娘娘行個方便。」
齊貴妃看著地上的死貓,臉色也跟死貓一樣難看,「查什麼案子?」
「太子殿下的死因。」
「太子不是喝了西行宮那女人的血才死的麼,怎麼查到本宮這裡來了?」
「不單是貴妃娘娘這裡,其他娘娘宮裡都得查。」
「那查到什麼了?」
「挖到一具死貓,卑職得帶回去復命。」
「不過是一具死貓,與案子有何干係?」
「卑職只是聽吩咐行事,至於怎麼斷案,自有皇上定奪。」領頭的金羽衛朝齊貴妃行了個禮,招呼同伴,「把貓帶走。」
「慢著。」齊貴妃道,「這隻貓你們不能帶走。」
「請貴妃娘娘給卑職一個理由?」
「這隻貓……」齊貴妃慢吞吞的說,「要在土裡埋上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取出。」
金羽衛不明白,「請問貴妃娘娘,這是為何?」
「因為,」齊貴妃後背上冷汗直冒,「它生前性子極為兇狠,下葬的時候,特意請了咒符,須得壓制一番,才好轉世投胎,否則會累及本宮。」
金羽衛顯然看穿了一切,頷首笑了笑,「娘娘怎麼信這些?都是江湖術士的騙術罷了。」
「你敢質疑本宮?」齊貴妃杏眼圓瞪,「本宮要找皇上評評理,你們金羽衛就是這樣犯上的?」
金羽衛只對皇帝盡忠,其他人等一概不放在眼裡,當下點點頭,「貴妃娘娘請便,」手一揮,「把貓帶走。」
齊貴妃往前一攔,厲聲道,「本宮看誰敢把貓帶走?」
金羽衛看著她,態度雖恭謹,神情卻嚴肅,「貴妃娘娘如此阻攔,卑職會以為這隻貓身上有什麼蹊蹺。」
齊貴妃,「……」
她知道不能讓金羽衛帶走死貓,但加以阻攔,更會落了別人的口實,怎麼辦?
趁她愰神的當兒,金羽衛拿著死貓大步走了出去。
齊貴妃慘白著臉,一時無計可施,她在宮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皇上寵著,皇后讓著,囂張慣了,出了什麼事都拿皇上當擋箭牌,可這件事真要鬧到皇帝跟前……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