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私底下埋怨她,「你可真是,給王爺惹了那麼大的亂子,去觀賽馬,為何要帶只兔子?明知道那種地方,兔子容易受驚,受了驚便亂竄。」
燈草低頭不語,雖然蕭言錦說對方所有的舉動就是沖他而來,但她有種很強烈的直覺,這一次,幕後那人是想讓她死。
當著皇帝太后的面,導致婉月公主墜馬,任誰想,都是死路一條,可誰要置她於死地呢?
想來想去,與她結仇的也只有蕭芙玉,難道是蕭芙玉自己演的苦肉計?為了除掉她,不惜摔斷自己的腿?
她把自己的疑慮告訴蕭言錦,後者卻是摸摸她的頭,笑道,「你想多了,沒人想要你的命,況且有我在,也沒人能拿走你的命。只是,」他頓了一下,「你切不可自行離開,若是落到他們手裡,你就成了挾制我的籌碼。」
燈草說不會,「如果真落到他們手裡,我會咬舌自盡,絕不會讓自己成為挾制王爺的籌碼。」
蕭言錦臉一黑,手從她頭頂順下來,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臉,沉聲道,「想都別想。你若真這麼做,本王也定會將你從墳墓里挖出來鞭屍,打得你魂飛魄散,讓你沒辦法投胎做人,永遠只能是孤墳野鬼。」
燈草,「……」
肅王的臉色有些嚇人,語氣也透著不善,可她心裡……莫名像被人扯了一下,有些酸脹。
見她不語,蕭言錦厲聲問道,「聽到了麼?」
燈草點點頭,「聽到了。」又小聲嘟嚕了一句,「我命硬,真要死也死不了。」
又過了幾日,實在查不出什麼,大理寺最後只好殺了牽馬之人草草了事,對外就說是那奴才怨恨公主責罰過他,所以下此毒手,鬧得沸沸揚揚的公主墜馬案就此告一段落。
轉眼又是陽春三月,開劍冢的日子到了。
劍冢築在護國大將軍許迢的墓旁,劍冢里安放的便是許迢所用之劍,名曰:紫電。此劍自劍鞘中拔出,劍刃會發出幽紫的光芒,禦敵時,劍鋒破長空,紫光瑩瑩,如同雷電閃過,威力無比,是天下劍客夢寐以求的寶劍。
此劍跟隨許迢數十載,殺敵無數,許迢認為它殺氣太重,會影響佩劍之人的心緒,故而留話,在他死後,墳旁築劍冢,埋劍三年,三年後開冢取劍,紫電劍歸肅王蕭言錦所有。
許迢算得上蕭言錦的師傅,蕭言錦十三歲入營,便跟在他身邊,學習如何排兵布陣,如何上陣殺敵,到後來青出於藍勝於藍,蕭言錦為帥,許迢為將,倆人亦師亦友。五年前,許迢突然身染疾病,離開軍營,回上京養病,此後,一直抱病在身,時好時壞,三年前去世,那時蕭言錦正平定漠北,趕回來時,許迢已經下葬,留下書信一封,由許怡憐交與他,說的便是有關三年後開劍冢之事。
三年來,劍冢一直有人把守,又因許迢是天下百姓敬仰的大英雄,便是有人想打寶劍的主意,也不敢在許迢的英靈前行事,故而三年來,劍冢一直安然無恙。
蕭言錦自己有一把長離劍,亦為天下名劍,只是不及紫電威力強大,既是許大將軍遺囑,他自然照辦,到了日子,焚香祭拜,開冢取劍。
這日亦是個艷陽天,青山坡上站滿了人,宮裡派了人來見證取劍儀式,梁王夫婦亦在場,蕭言錦帶著冷鋒燈草也站在人群當中。祭拜了許迢,蕭言錦走到劍冢前,拔出自己的長離劍,運氣劈在劍冢上,劍冢應聲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冷鋒上前,將口子扒開,眾人都伸長了脖子,見劍冢里安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子。
蕭言錦彎腰捧出木匣子,撫去上面的泥土,凝神片刻,用劍削去木匣上的鎖,輕輕揭開盒蓋,裡頭用紅布包裹著一柄劍,眾人屏息靜氣,等著見證寶劍重見天日的時刻。
蕭言錦把紅布解開,露出一把鐵劍,劍鞘上刻著繁複的花紋,古樸而厚重,他眼眶一熱,認出正是許迢常佩在腰間的紫電劍。
有人低呼,「是紫電。」
人群慢慢後退,害怕蕭言錦拔劍後,劍光會傷到自己。
蕭言錦把劍在手中掂了掂,緩緩拔出紫電,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劍鋒,半響,他面無表情道,「這不是紫電。」
第141章
想讓你偶爾也動動腦子
劍鞘是紫電的劍鞘,劍卻不是紫電。
紫電出劍鞘,劍刃上會發出幽紫的光芒,這柄劍沒有,它只是一柄普通的鐵劍。
短暫的靜默後,許怡憐掩面而泣,轉身跪在許迢墓前,「爹,女兒不孝,未能守住紫電,竟讓賊人盜了去……」
蕭言鈞蹲下身,輕輕攬著她,好聲安慰,「此事誰也沒料到,不怪你,當務之急是把紫電找回來。」
蕭言錦問,「守劍冢的是誰?」
「是爹的親兵,」許怡憐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共八人,都是自願留下的,以三年為期,期滿歸營。」
「平日如何排守?」
「每次兩人,四個時辰一換。」
「人都在場麼?」
「在。」許怡憐站起身,朝人群最邊上的守衛一指,「就是他們。」頓了一下,面露驚訝,「肅王懷疑他們?他們都是我爹從軍營帶回來的親衛,絕對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