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娘啊禾娘,當初你離開前,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你的驚喜我收到了,如今我也還你一個。
希望到時你還能像你離京那日,送給我驚喜前那般淡定。
而此時的辛禾對此一無所知,她和白旭在一同籌備婚事。
辛禾知道白旭家底空空,便主動提出一切從簡。
而白旭因為從前太過扶危濟困,此時突然娶妻,確實也拿不出多餘的銀錢來,甚至連辛禾的喜服都是先前,他送辛禾的那匹桃紅色布做的。
白旭滿臉愧疚對辛禾道:「對不住阿禾,讓你受委屈了。」
「婚事辦的簡單點也無妨,日後你待我好就好了。」辛禾體貼道。
白旭心中既感動又甜蜜,他握住辛禾的手,柔聲許諾:「我發誓,我日後一定待阿禾好。阿禾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那你可得記住你今日說的話。若敢食言……」說到這裡時,辛禾故意頓了頓。
白旭立刻自覺補上:「若敢食言,就罰我跪搓衣板。」
辛禾被白旭這話逗笑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你從哪兒聽來的?」
「聽村里人說的呀。她們說,她們丈夫惹她們不高興了,她們就讓他跪搓衣板。」
辛禾:「……」
他們正說話間,外面響起李嬸子的聲音。
「白旭,阿禾,你們在家嗎?」
「嬸子,在呢!」白旭忙應聲,從屋中出來,就見李嬸子帶著好幾個村里人過來。
明日就是白旭和辛禾成婚的日子了,村里人將各自家中的桌椅板凳都提前送過來,方便明日擺席用。
白旭忙去招呼他們了,李嬸子便來同辛禾說話。
「阿禾,明兒就是你和阿旭成婚的日子了,你可有什麼遺憾?」
辛禾認真想了想,搖頭道:「沒有,阿旭很好,我沒有遺憾。」
「那你就不想見見你的親人?」李嬸子忍不住問。
「親人?我爹娘皆已過世,我的叔叔嬸嬸只認錢不認人。自從他們強行將我賣了那一刻起,他們就再也不是我的親人了。」
李嬸子聽辛禾這麼說,正要開口時,門外又走進來了幾個婦人。
那些婦人先是向白旭和辛禾道賀後,才說明來意:「明兒就是你們的大喜之日了,我們過來瞧瞧,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辛禾就過去招呼那些婦人了,李嬸子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曾答應過魏明燼,要替他守口如瓶一事。
「好險好險,剛才差點就說漏嘴了。」李嬸子心有餘悸拍了拍胸脯,也去旁邊幫忙了。
因白旭仁善,平日但凡找他看病,他診金都收的極低。村里人念著他的好,此番他要成婚,左鄰右舍便都趕來幫忙,一直到快子時方散。
待到將人都送走後,白旭掩上院門,看向廊下眉眼睏倦的辛禾道:「累壞了吧?廚房有熱水,我給你提一桶來,你早些洗了歇息。」
雖說他們之間已許了嫁娶之言,但沒成婚前,他們兩人還是各居一室。
白旭將熱水提著放到辛禾門口就離開了。
辛禾簡單擦洗過後,坐在鏡子前通發。
這鏡子也是這幾日新添置的。除此之外,屋裡還添置了許多女子用的東西,門窗各處也貼了囍字。
這是白旭從前所住的屋子,也是他們明日的喜房。
辛禾今天一整天都很累,但這會兒躺在床上卻突然毫無困意。
明明一切都按照最好的方向發展了,但不知怎麼的,她總是莫名覺得有些不安。
辛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之後,索性將竹窗推開。
今夜月明星稀,竹窗甫一打開,便有涼風撲面而來。
辛禾愜意的眯了眯眼睛,又朝白旭所在的房間看去。
白旭房中黑黢黢的,顯然他應該已經睡著了。
辛禾睡不著,索性便趴在窗子上,看著外面的月色。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困意慢慢涌了上來,辛禾這才打著哈欠折返回去倒頭就睡。
第二日一早,村里人便都來白旭家裡了。
婦人們一部分忙著在廚房做席面,一部分則忙著為辛禾梳妝打扮,而男人們則翹起二郎腿,坐在一起吹噓。
辛禾今日是新娘子,她什麼都不用動手,只需坐著被人伺候就好了。
今日這婚事雖辦的簡陋,但上過妝後的辛禾仍美艷的不可方物。
喜房裡的那些婦人皆開呆了。
好一會兒,才有人道:「新娘子天仙下凡,阿旭真是好福氣呢!」
「就是就是,當初我就說了,照阿旭那個樂於助人的性子,只怕遲早得給自己撿個媳婦兒回來,如今這不就是應驗了。」
一時喜房裡笑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