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禧動作一頓,忙放軟放輕了聲音道:「不急,不著急啊,小枝跟哥哥說,玉鐲子在哪裡,我們去拿。」
他話落,空氣中,胡蠻燒殺的歡呼聲和馬蹄踢踏聲隱隱傳來。
他們已經離胡蠻很近了。
再不跑的話,他們恐怕會死在胡蠻的鐵騎下。
木枝驚恐,害怕連累玄禧,眼淚淌濕了額角的碎發,卻道:「你,走……」
他虛弱固執的喊:「走,你,快走……」
「小枝別怕……」
玄禧心肝脾肺腎都快疼碎了,連忙用棉被把他裹好,一邊哄一邊往外走道:「好了,我們走,小枝乖,不哭啊,有哥哥在,不怕……告訴哥哥,玉鐲子在哪裡,我們去拿了再離開也來得及。」
木枝伏在他肩上無聲的哭,氣若遊絲:「被,張明財,搶,不,知道……」
「被張明財搶走了?」
玄禧從他斷斷續續的話里連蒙帶猜:玉鐲子被張明財搶走了,如今木枝也不知道在哪裡,只大概率可能在張明財身上。
玄禧氣笑了。
懷裡的小哥兒支撐不住又昏迷過去。
玄禧冷冷勾起唇角,抱緊了他,步態平穩的走出張家破舊的院子門,快步走上官道,一路朝南方追去。
不稍一會兒,玄禧抱著木枝就追上了拖著人力木板車,驚慌失措連滾帶爬逃跑的玄家人。
玄禧無視了他們,徑直路過。
空氣很涼。
尤其西北風吹颳得厲害。
冷風不斷扑打在後背上。
玄禧衣著單薄,用龐大的身軀替懷裡昏睡的小哥兒擋住刺骨寒風。
玄壯山看他懷裡抱著個人,還能輕描淡寫走得那樣快,忙氣喘吁吁的喊他:「玄禧,你來幫兄長拖一下板車!」
玄母在旁邊一手扶著木板車上邊兒堆積的行李,助力推著木板車走,一邊抹著汗水焦急大喊:「玄禧,你不是獨自一人找回來的嗎,你懷裡那人是誰?!」
「玄禧,來幫我們推一下車!」
玄家人在後面七嘴八舌的著急呼喊。
玄禧頭也沒回。
冷風吹散了木枝眉眼上的碎發。
玄母遠遠的撇眼看見了,震驚大喊:「玄禧,你懷裡抱著的那哥兒,可是張家的夫郎?!」
「什麼?!」
玄母這話一出,玄家所有人,齊齊盯向了靠在玄禧頸窩處昏睡的木枝。
玄禧眉頭微蹙,伸手將木枝身上裹著的棉被攏了攏,把他腦後披散的頭髮抓起,撥到身前,拉起最外面的寬大棉被角,兜頭蓋住了小哥兒的整個腦袋,只留他貼近脖頸的口鼻在外呼吸。
「玄禧!你搶了別人的夫郎!」
玄母震驚大喊:「搶就算了,怎麼不知道搶個好的?那張明財家的夫郎就是個不下蛋的,身子骨還瘦弱成那樣,你把他帶上就是個拖累!」
「他怎麼沒反應?!」
「他該不會病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