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外聯部的兩個學姐。」
「只有你們三個?」
「對。」
「你看到她倆了?」
「嗯。我去的時候,她倆剛問完出來。」
「好。」
「思敏。」白溪拉住她,「你是要找說你壞話的?」
孫思敏默認。
白溪低聲將自己知道的被抽過的學生會同學告訴她。兩個人都是外聯部的,關係很好,孫思敏的資格被擠掉,學生會私下都在聊會是誰針對她。誰被抽去提問,早就不是秘密了。
「謝謝你。」
「嗯。」
不想冤枉誰,孫思敏按照白溪說的名單,一個個去核對,問出詳細的被抽查時間,被抽到的要麼是學生會的,要麼是她的實驗搭檔,都是熟悉的朋友。聽到她提起這事,全都明白是要問什麼,每個人都認真回答,再三保證不會說她的壞話。
問完這些人的時間,她幾乎能排出抽查順序表。只剩11和12兩個位置空著,也還剩兩個人沒問,一個是她的室長安若儀,一個是大學四年她最好的朋友沈鏡。
孫思敏不知不覺地走到化學樓,在階梯教室找到她。
「若儀。」
「怎麼了?」
不是上課時間,偌大的階梯教室空空蕩蕩。兩個人坐在最後排,整個教室都一覽無餘。四年前的新生活動,兩人好像也是坐在這個位置。兩個人同天來報導,坐在這個位置填新生表,領取宿舍鑰匙,驚訝地發現對方是自己的室友。
「四年了。」她感嘆。
安若儀笑:「是啊。托你的福,我當了四年的室長。」
「我覺得你當得很好。」
「謝謝。」
「馬上又要風紀調查了。」
「你在擔心這個?」安若儀揉著她肩膀,「我不知道上次是什麼情況。但這次肯定不會有影響了。咱們這屆只有你參與評選。不存在競爭關係。你為人和善,不拘小節,宿舍那些公共用具,你每次都默默買來補充也沒讓我們攤錢。你做什麼都很認真。值得這個獎。這些大家都看在眼裡。」
只這句,孫思敏就打消所有疑慮。
這段話和風紀表中11號說的相似。其實在看到11號的評價,她就知道這是安若儀,只有她會在意宿舍的支出用度。
但明白這點,就說明12號是孫思敏最不希望是她的那個人。
安若儀問:「你還在糾結去年的事?」
孫思敏低頭不語。
「別查了。都過去了。這次你會得獎的。」安若儀環顧四周,附耳低聲,「我路過辦公室,聽到輔導員和校委書記說,去年風紀調查有個同學心懷不軌說了些對你不有利的東西,不足為信。今年不會再抽那個人了。」
孫思敏笑笑:「我自有分寸。」
~
當晚,孫思敏很晚才回寢,去水房打水的時候排著長龍,她看到她的暖水瓶和沈鏡的並排放在邊角。她等了一會,接滿水,提著暖水壺回寢。
宿舍三個人又吵成一團。
沈鏡坐在書桌前翻箱倒櫃地找東西。
曲涵拿著顆橘子,邊剝皮邊譏諷:「你又找不到實驗書了,不會又要叫我賠吧?」
安若儀扯她:「你少說兩句。」
「她上次誣賴我的聲音比我現在說話聲大多了!這宿舍只許她大聲說話嗎!」曲涵拍著桌子大叫。
沈鏡邊找東西邊叫嚷:「我沒和你道歉嗎?你還想怎樣?要我死嗎?」
「對啊。我說你去死你就會去死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是無理取鬧!」
「啊!!」
「啊!!」
兩人誰也說不過誰,但誰也不願意放過誰,於是面對面地尖叫。
安若儀扶額,直呼頭疼。看到孫思敏進屋像是瞧見救星,一個箭步衝過去:「你快勸兩句啊。」
孫思敏面無表情,像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無視兩人,提著暖壺進屋,放在沈鏡的桌邊,卻對所有人說:「我打了熱水,誰想用都行。」
兩個人的叫喊還在繼續。
孫思敏拿著臉盆,繞過兩人徑直走進浴室洗漱。過了會,她走出來,瞧見安若儀站在她暖壺邊上下打量,她衝過去,按住她的手。
安若儀嚇了一跳:「你幹嘛?」
「我要用。」孫思敏提走那壺水,匆匆走進浴室,過了一會,又提著出來。
安若儀晃了晃那個水壺,已經空了,又看她褲腿是放下的,手裡只端著臉盆,好奇地問:「那麼大一壺熱水你一下就用完了?」
「我洗臉了。」
「浴室有熱水啊。」
「不夠熱。」孫思敏解釋,「最近在網上學的,毛巾熱敷法,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保養肌膚。」